不动金刚岳如山见少镖头屠非常已是有些发愣,忘了照应,忽然瞧见桌上茶碗,脸色大恐,颤声道:“你在这茶水中下了毒?”
“潮信楼做事,向来匪夷所思!”任求之此刻已经定下神来,摇了摇手道:“茶中下毒这等浅显手段,他们是不会使的,也知道瞒不过我去!”说话时任求之从怀中掏出一副麂皮手套,仔细戴在手上,这才拿起那封书信,对着日光一照,见里面甚薄,再将书信拿到下风口,撕开封皮,抖出信纸来,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字迹极小,笔墨又淡,一时难以分辨,便向眼前挪了挪,那茶水侍应,见他拆了信纸,喉间却是轻轻一动!
“任求之死于此信之下!”这书信上字迹太小,任求之不免又往自己眼前挪了挪,这才读出这九个字来,众人还未怔醒过来,那被点中穴道,呆立不动的茶水侍应,嘴巴忽然一张,上下两排牙齿之间,竟然咬着一个长不逾寸的铜管,舌尖一抵铜管尾部,嗤的一声轻响,一道蓝光在日光下一闪,透过信纸,正中任求之,咕咚一声连人带椅翻到在地,这也是任求之读出这几个字,便知不妙,不及细想,连忙后仰避让,却那里还来得及!
“潮信楼杀了任总捕!”池胜海见任求之翻到,一声断喝连忙上前,揭开信纸,只见一枚半寸长小剑正中任求之左目,露在外面的剑柄,还闪着滢滢蓝光,一抹黑血早已流了出来,不问可知,这小剑上早已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再往任求之鼻间一探,已是气绝!
“双雄十三总管听命!”屠非常被池胜海这一声惊的全身一颤,却也回过神来,他虽年轻,可到底跟着自己父亲走过几趟镖,见识不小,强自按捺心中惊骇,大喝一声道:“即刻封闭镖局大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再派人同顺天府周总镖头一同去请我父亲,让他老人家尽快回来!”
“敢在我们兄弟面前出手杀人,潮信楼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了罢?”镖局门里突然一声厉喝,三个人影闪了出来,正是李入竹所说的湘西三煞,其中一人身形跃起,不等众人拦阻,早已一掌向着那刺客头顶拍落,那刺客原本被任求之封住身上要穴,除了口舌耳鼻之外,难以行动,池胜海见势不妙,掌势一翻,同岳如山两人上前拦阻,谁知他二人这一出手,就听身边风声已动,三煞中另外两煞也已抢出,分袭池、岳二人,逼得两人只得退招自保,再听砰的一声,那刺客头上已然中了一掌,头盖骨顿时粉碎,眼珠突出,死在这一掌之下!
三煞这一招得手,也不停留,竟然是就此飘然而去,镖局中此刻更是乱作一团,原本赶来道贺的那些客人,见潮信楼刺客杀了任求之,湘西三煞又将潮信楼刺客毙于掌下,那里还敢停留,纷纷夺门而出,双雄十三总管又不敢动手强留,不过一刻时辰,来客已是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跟远扬镖局着实不错的,还留在门前不动,原本热闹非凡的镖局门前,顿时变的冷冷清清,就连大门上的掌剑旗都垂了下来!
“李……李头儿……”庄六在对街将镖局门前之事,看的明明白白,直到宾客走光,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惶恐看了一眼李入竹道:“咱……咱们是不是……是不是该管管……”
“管?”李入竹握着刀柄的手一紧,猛的回过头来看着庄六道:“潮信楼的事情,也是你我能管的?赶紧回府,将此事禀告知府大人!”说着话迈步要走,可又禁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远处躺在地上的任求之尸身,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眉宇间显出几分沧桑道:“此事传开,江湖上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