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李中易故意轻轻咳了几下,这是告诉叶晓兰,当家的男人回来了,赶紧伺候着吧?
“李郎,您回来了?”叶晓兰抬起美眸,恰好看见李中易那张似笑非笑的,清秀的脸庞。
“贱妾拜见李郎。”叶晓兰满心欢喜的蹲身敛衽,这朵兰花儿不愧是大家闺秀,礼数比柴玉娘这个公主殿下,还要周全许多。
“罢了。”李中易摆了摆手,笑眯眯的示意叶晓兰,不必多礼。
“李郎,贱妾亲手替您煮了一瓮上等的团茶,您且宽衣,待贱妾替您捧来?”叶晓兰满是希翼的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暗暗一叹,这有文化的女人呀,鬼心眼子就是多。
虽然,叶晓兰已经被李中易收为了禁脔,却没有明确吩咐下来,她的身份究竟是通房女婢,还是妾室。
这个时代的称呼,既有严苛的一面,又有模糊的地带。比如说,妾,或是贱妾,既可以是文化圈内里,女子的谦卑自称,其实也隐含着,叶晓兰试探李中易心意的小心计。
这是因为,男主人的小妾,其实也可以使用妾,或贱妾,作为自称。
李中易的后院之中,其实,规矩并不算严格,空白地带很多。
除了柴玉娘这个未过门的公主正妻,以及费媚娘这个代行皇后职权的前贵妃,受过严格的礼法教育之外,包括唐蜀衣在内,李中易的大多数妾室都是各有其貌,有擅其才,却疏于家法的严格约束。
这和李中易注重家庭和睦关系的看法有关系,不敢是正妻,还是妾室,都是他枕边的女人。
在家中,没有规矩肯定不行,若是管太紧了,人人都冲着李中易假笑,虚伪的敷衍了事,他绝对受不了的。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对于叶晓兰耍了点小心机,故意搅混水的小伎俩,他自然是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男人嘛,在外面打拼向上,抢夺更多更好的资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回到家里的李中易,只希望享受一下,亲密无间的温馨。
尽管如此,李中易依然不想从一开始就纵容了叶晓兰,免得将来和宝QIANG哥的前妻一样。那个贱妇,蹬鼻子就上脸,不仅吃里扒外搬空家财,还把男人的帽子,染得绿油油一片,再也洗刷不干净。
这女人呐,都是惯坏滴,李中易深信这个观念,此生都恐怕无法改变。
“渴了。”李中易故意没表扬叶晓兰的一番苦心的布置,却剑出偏锋的,不露痕迹的敲打了一下。
男主人口渴,不管叶晓兰把自己当作是妾,还是奴婢,都有义务立即、马上、赶紧的奉茶来。
“李郎,茶来了,请慢慢的品尝。”叶晓兰倒没显露出失望的杂态,依然巧笑倩兮的捧了茶盘过来。
李中易端起茶盏,只喝了一口,就皱紧眉头,轻轻的将茶盏放回到托盘里,“我的出身不好,一向只喝滚水冲泡的清茶。”
叶晓兰刹那间,楞住了,她猛的扭头看向立在书房门边的女兵,杏眸之中,几欲喷火。
李中易一看这场景,心里便有了数,初来乍到,却不把自己当下女的叶晓兰,一定是中了竹娘的暗招。
追随在李中易身边的侍女兼女侍卫,无一例外,全都出自西北折家,并且一直以来都归竹娘调遣。
竹娘那可是折赛花视同姊妹的铁杆死党,她若是心里不爽了,完全没有人脉的叶晓兰,少不得要吃一些闷亏。
李中易心里明白,门口的女兵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是等着看叶晓兰挨剋的好戏。
咳,堂堂李相公,若是被家中的侍女给算计了,岂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官场饭么?
“嗯,不知者不罪,无妨的。”李中易拉着叶晓兰的小手,见她大大的黑眼睛里边,雾气充盈,泫泫欲泣,“你且取水壶来,我教你如何泡一壶清茶。”
叶晓兰抬手飞快的抹了把眼眶,红着眼圈,盈盈下拜,抽动着小瑶鼻,低低的说:“奴婢多谢主子体恤。”
哟嗬,李中易见犯了错误的叶晓兰,被吓得改了称呼,不由翘起嘴角,探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粉颈间重重的香了一口,调侃说:“怎么?不想伺候爷了,倒想嫁给家里的小厮?”
周承唐律,奴婢年过二十五岁以后,只能嫁给由家主指定的男仆。
“爷,您若不喜欢贱妾了,只需要吩咐一声,贱妾自会了断,就不劳您费心了。”叶晓兰的小粉拳,攥得死紧,明白无误的表达了她的决心。
李中易哈哈一笑,拦腰将叶晓兰抱入怀中,大踏步走向书桌边,“爷该替你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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