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时刻,绝不能得意忘形。
张本民极力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只是露出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挠挠腮帮子,道:“刘哥,那明天俺得买点礼物带过去。”
“莫客气,你要是带礼物,俺可就不好意思了啊。”刘胜利说得很坚决,“绝对不要带东西,哪怕是一根草蘖儿也不要带!”
“那好,既然刘哥热情劲儿恁么大,俺就空着手去了。”张本民说完,哦了一声,“嗌,这样行不,今晚俺下的钩线,估计会有收获,不管能逮老鳖还是黄鳝,明个一早俺送你家去,让小蓉嫂子中午烧盘菜,咋样?”
“这”刘胜利有点犹豫,“你这样,有点见外了吧?”
“见啥外呢,又不是花钱买的。”张本民嘿嘿一笑,“刘哥,俺可告诉你,要是能逮条老黑鳝,那只能是你一个人吃喽。”
“那,那可不是嘛。”刘胜利也笑了,“你还没媳妇呢,吃了没啥用,只能是满大街冒跑!”
“那你也别多吃,要不各家小媳妇可受不了。”
“小媳妇有啥意思呢,要剋就剋老娘们,耐造得很!”
“也对,都是些老地茬子,咋样都耕不坏。”
“哟,小老弟,你还真是可以啊,一般像你这样大小的,可都不懂那些个事的哟。”
这话让张本民惊了下,顿时觉着自己说太多不妥,忙道:“俺都是听公社人说的。”
“公社的人?”
“嗯。”张本民一点头,“俺之前逮了老鳖和黄鳝,有一些是拿到公社去卖的。有的买主吃过黄鳝后,感觉作用还挺大,所以第二次买的时候就跟俺讲开了,说得神乎其神,讲得俺都不好意思听。”
“俺说呢,你咋就懂恁多。”刘胜利叹笑着,“要不然,你还就真的是神乎呢!”
张本民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回到了刘胜利说的第一件事上,“刘哥,你不是说两个事嘛,刚才第一个是气人的事,只开了个口就没说。俺还憋得慌呢,这会儿寻思着还得让你说说,而且啊,没准你说完了,气也就散了。”
“嗐,其实也无吊所谓。”刘胜利道,“那个,你小蓉嫂子不是骑洋车子送过你去公社卫生院吗?”
“是呀,当时俺肚子疼,亏得小蓉嫂子帮忙。”张本民忙附和着,“俺还一直没感谢呢,其实,其实俺为啥要帮你当大队书记,也是因为嫂子帮俺的缘故。”
“就是嘛,本来是多美的事情,两好合一好,那就是好上更好,可许礼霞偏找俺搬弄是非,说你跟你小蓉嫂子关系不正常,坐在洋车子上瞎吊摸。真她娘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也倒罢了,她竟然连脑子也坏掉了!”刘胜利说起来还是很生气,“俺跟她说了,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那是捏造的啊!”
“许礼霞?她跟你说的?”
“嗯,就是她!”
“这事有点怪。”张本民故意不解地道,“许礼霞咋知道的呢?”
“她说是听孙玉香讲的。”
“噢,当时孙玉香是看到了俺坐在小蓉嫂子的洋车子上,那应该是她告诉许礼霞的。”
“那可不一定呐,孙玉香看到的事,郑成喜肯定也是知道的。”
“哦,刘哥,你的意思是,事情是郑成喜告诉许礼霞的?”
“百分百!”刘胜斩钉截铁地道,“孙玉香跟许礼霞平常都不太搭话,就更别说讲那些个事儿了。”
“嗯,的确是。”张本民点着头,“这下俺算是明白了,郑成喜是想利用许礼霞,来调拨俺们之间的关系,让你收拾我,他一旁看着,来个渔翁得利。”
“狗日的想得美!日他个亲媳妇的!”刘胜利咬着牙,“他郑成喜真是把俺当傻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