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被警局的同志们送到门口,冲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的他们挥挥手,转过身去,嘴上叼着警察们献殷勤发的烟,站在夜色中,烟头的红点忽明忽灭。之前在警局里验明正身之后,小警员大警员纷纷上前索要签名。特管局的活动,在民间没有特别的封锁,然而普通民众也只知道顶着“特别民事管理局”这个逗逼招牌的工作人员会时不时介入各种莫名其妙或大或小的事件。只有体制内的人才隐约知道“特管局”的同行门做过哪些令人拍手称快或者惊为天人的事迹。这是一个基本上介入了联邦独立于帝国之后所有重大事件的组织。如果是其他联邦职员,走到小山丘省估计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毕竟小山丘省以天天闹省独立而成为联邦平常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谈。普通职员多少都得受点欺负。
一辆SUV停到费舍尔身前,窗户降下,金发女郎抛着媚眼,檀口轻启:“帅哥,要搭车么?或许,我们可以有美妙的一夜哦。”说完小舌尖还扫过嘴唇,一副妖祸天下的模样。
费舍尔笑着,要拉开车门。却被女子从车内关上中控锁。女子点点他嘴上的烟。费舍尔无奈的把烟扔在地上,一脚扫进排水渠。女子满意地笑着,打开中控锁,让费舍尔上车。
“辛苦了。”通过近瞳目镜,安吉拉很清楚费舍尔在警局里没有受到为难,而是被当做英雄追捧。不过看到躺在椅子上的他双目布满血丝,心中还是有些心疼。
“没事啦。”故作轻松的摊摊手,费舍尔轻轻拍拍安吉拉摸着自己脑袋的手,“赶紧结束吧。”蕾拉和信玄已经先一步找到了李小泽,并将之转移保护起来。这两人的保镖水准费舍尔是完全信任的。这些事情在近瞳目镜里费舍尔已经看到了。
“刚做完抗毒检测,至少这位副手不会突然暴毙。”安吉拉开着车,用低于限速的速度平稳地开车,“你可以先眯一会儿。”
“好。”费舍尔闭上眼睛,将眼底一份后勤主管胖子的资料扫除。已经横死于眼前的人,费舍尔不想去看资料,怕那个淌着粉红色鲜血的胖子在自己眼前变得鲜活起来。
很快,安吉拉把车开到一处小旅馆,费舍尔睁开眼,虽然没有睡多久,精神也好了不少。两人走下车,凌晨4点的旅馆前空寂无人,只有兀自亮着或柔和或暧昧的橘色灯光的旅馆招牌给寂寥的夜空带了些许温暖。
李小泽是个瘦弱的瘦弱的年轻人,当蕾拉和信玄跟他讲清楚情况之后,他便一直处于害怕当中,虽然时间过去几个小时,他已不再颤抖,但他紧握着水杯发白的指关节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当费舍尔和安吉拉敲响门时,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蕾拉站在窗边,而信玄则是开心地坐在床上,跟身边的李小泽和他分享着自己的便当盒。
费舍尔冲蕾拉点点头,蕾拉回应了一下,继续用芊芊手指拨开百合叶窗看着外边。然后费舍尔右手指着信玄,怒道:“你个兔崽子,让你分给我你不分!”
信玄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努力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宽厚的面庞实在不适合当一个表情党,“你懂个球,老子这是在安慰受害人。”
一听“受害人”三个字,李小泽脸色一白,身体有继续发颤的趋势。
“要是我把装甲带过来,直接把他往装甲里一塞,哪怕是坦克炮击,都能正面刚。来,吃这个。”信玄挑衅费舍尔似的,又递给李小泽一块熊掌大小的三明治。
“坦克……”李小泽的脸色继续往三个0的色度过渡,他开始发抖,手中水杯里的水像是沸腾一般,不受控制的往外蹦跶着。
果然天然呆才是天然黑吧。费舍尔心想,不过至少作为普通人的******还没有被吓得失禁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心理素质。毕竟身边坐着一个两米的彪形大汉,用他和自己脑袋一样粗的胳臂一直给自己投食,脸上还带着狞笑(虽然信玄认为是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时不时口头威胁(安慰)。一种屠夫养肥小猪准备宰杀的样子。
“他的采办指示直接来自于后勤胖子,而后勤胖子则是被塔米尔怂恿。”通讯屏道里传来安吉拉的声音。
“联络对象呢?”费舍尔问道。
“对方自称是山林市的‘比格’总代理,但是经查证,电话是从丘陵拨出的。方向追踪发现这手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了。注册人是汤米?兰帕德,清道夫小队已经赶过去了。”
费舍尔骚骚脑袋,一天没洗头,加上已经愈合的小伤口留下的血和组织液让他的头皮有些痒。“目标最后通话位置的监控?”
“已经申请了,应该……来了。”安吉拉说着,向目镜里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没有声音,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个路边的红皮人打着电话,被安吉拉贴心地在边上标注出“汤米?兰帕德?”的字样。红皮人打完电话,将手机扔进垃圾桶,上了路边的一辆小轿车。角度刚好能看到小轿车富有小山丘省特色的牌照。
“正在查。”费舍尔没有来得及说话,安吉拉已经开始着手联系车管所查起了车辆归属。
“我赌五毛,这个人肯定不叫汤米。”信玄一边诓着惨白脸色的李小泽吃东西,一边在频道里吐槽。
“汤米?帕兰德的资料来了。”安吉拉把一叠文件扔进目镜,费舍尔看了一眼照片上笑的灿烂的金发白人后,直接关掉了资料。
几人陷入沉默。由于是全在频道内的交流,房间里没人说话,一片死寂。李小泽看着周围想雕像一般的四人,和被狰狞(?)壮汉递到嘴边的鸡腿也不敢开口说自己实在是吃不下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说话,就被壮汉拎着鸡腿,塞到胃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哆嗦,不停哆嗦。
费舍尔拿起烟,除下左手的手套,但是被安吉拉一瞥,又将手套戴上,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靠在门上。
然而那条金属臂被李小泽看的正着,他两眼一翻白,晕倒在床上。
三人白了费舍尔一眼,费舍尔在频道里叫屈,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