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琼峰的是刘雁儿,李长寿去北洲时的同行者。
刘雁儿刚来不久,又有两位师兄追来……
柳树下,灵娥故意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想着这三位大佬早些从这里离开。
但此时,左右两位别峰师兄已是在针尖对麦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的味道……
这该怎么办?
她当真不想管闲事,尤其是跟师兄无关的闲事。
灵娥搬来的矮桌旁,三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同门师兄师姐,就在矮桌三面坐着。
坐在灵娥对面的,就是最先来的都林峰师姐,刘雁儿。
灵娥本以为,这位来找自家师兄的新师姐,是跟有琴师姐一样的‘危险人物’,但她们聊了一阵,灵娥发现自己误会了。
这位师姐找自己师兄,明显是有正事。
事情起自七年前那次历练大会,刘雁儿师姐与同去北洲的王奇师兄一碰生情;
回山之后,两人也是飞鹤传书、眉眼传情,一来二去,感情愈浓;
近来雁儿师姐和奇奇师弟就有了同修的打算,他们决定去百凡殿登个记,正式结成道侣,一同在都林峰或小灵峰上修行。
但谁能想到,刘雁儿的亲师弟,也就是灵娥左手边这位仁兄,都林峰仙苗刘思哲,突然站了出来。
他反对这门亲事!
这,是一段忍耐了百年的暗恋。
自刘思哲幼年入门,就是跟在温柔的同姓师姐身后,喊着‘师姐’、‘师姐’;
渐渐的,少年有了烦心事,心底住了俏佳人。
但刘思哲觉得入门尚浅,修为不如自己师姐,保护不了自己师姐,就一直将这份心思压在了心底,艰苦修行、努力悟道,在门内渐渐崭露头角。
一直到今日,刘思哲在门内当代弟子排位第六,已修到了返虚境第六阶,得门派赐宝,有都林峰峰主真传。
他想对自己师姐表达心意时,却眼见……
眼见自己心爱的师姐,就要被小灵峰的同门牵走!
刘思哲当即就站出来对师姐表明心意,刘雁儿当时被吓到了,但立刻婉拒了刘思哲。
“师弟,我一直将你当最亲近的师弟看待。”
刘思哲心有不甘,不断追问刘雁儿与王奇之事,私下更是对王奇约战。
奇奇师弟……
小灵峰王奇也是不弱,自北洲回返之后修为接连突破,原本有些浪荡的心性也收敛了许多,如今刚好也是修行到了返虚境第六阶,门内弟子排位提升了许多,到了第八。
王奇问询刘雁儿之后,充分尊重刘雁儿的意见,并未答应这场约战。
于是,事情就越闹越僵,刘思哲与王奇也是丝毫不让。
这几日,甚至引发都林峰与小灵峰弟子们的对峙,惹来了门内长老斥责……
这件事已经必须尽快解决。
今日刘雁儿前来小琼峰不为旁事,就是想找当时与他们同行的李长寿,让李长寿做个证明。
如此也好对刘思哲解释清楚,‘雁儿师姐’和‘奇奇师弟’是如何一见钟情。
不曾想,刘雁儿前脚刚到,王奇和刘思哲就从后追了上来,成了此时这般凶凶相对的尴尬局面。
蓝灵娥看着这张几乎快被两人气机炸碎的矮桌,心底也是略微有些心疼……
这可是师兄亲手做的。
“两位师兄?”
“嗯?”
两张严肃且威严的面庞同时看了过来,灵娥顿时缩了缩脖子。
蓝灵娥笑道:“两位师兄能去一旁等候吗?
我们女子有些话语,不便被师兄们听到。”
刘思哲与王奇同时看向了刘雁儿,刘雁儿目光中有几分无奈与督促。
顿时,这两人站起身来,朝着一旁湖边走去。
王奇倒是十分贴心,在树下做了一道法力结界;
那刘思哲见状也走了回来,在结界外围又做了一层更厚、更强的结界;
两人视线对碰,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一道道小闪电。
结界内,刘雁儿顿感焦头烂额。
“雁儿师姐,我师兄去了断尘缘了,最少还有一年才回来。”
小灵娥话语一顿,提醒道:“您可以去找有琴师姐商议此事。”
“我先前去过了,”刘雁儿轻轻一叹,“有琴师妹正在闭关之中,我也不敢打扰,如今这事只能让长寿师弟言说一二。”
灵娥有些费解,“可是,我师兄证明你们是一见钟情又能如何?”
“我这师弟就生了一根筋,”刘雁儿苦笑道,“他现在觉得我是拿奇奇师弟做挡箭牌,不想耽误他求仙之路。
但我真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我去酒师叔那边也问过了,酒师叔也是在闭关。
长寿师弟如今又不在。”
蓝灵娥刚想委婉的表达,这事跟他们小琼峰无关;
但她还没整理好语言,突然感受到大地似乎在震颤……
抬头一看,却见那两位别峰师兄,竟已是在草屋前的空地上,互相顶腿‘角力’!
因门规禁止弟子私斗,若有恩怨需提前报备百凡殿,由门内安排了断恩怨之法。
身为门内仙苗,王奇和刘思哲此时都十分克制;
他们只是将各自左脚前伸,用膝盖对碰,目光如要择人而噬!
刘雁儿顿时抬手扶额,不知该如何示好。
小灵娥倒是眨眨眼,这种情形……
跟后山兽圈里面那些灵兽争夺配偶时,差不多的架势呢!
心底轻笑了声,灵娥心思一转,已是有了决策。
她起身走出结界,对着那两人喊道:
“不要再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呃,不是。
两位师兄还请注意下,门内禁制弟子私斗,这里也是我小琼峰之地。
既然两位来了此地,不如就按我小琼峰的规矩办,不管雁儿师姐最后怎么选择,你们在此地先决一高低上下。
如何?”
这两人各自跳开,虽然膝盖剧痛,却都表现的风轻云淡,各自点头。
刘思哲问道:“什么规矩?”
“我师兄喜爱酿酒,”灵娥微微一笑,“还请两位师兄品鉴。”
片刻后……
哐哐两声,王奇与刘思哲齐齐趴在了矮桌上,手中的酒坛各自落下,都只是喝下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