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府的议事结束之后,朝中官员各自悄然离去,唯独孔德贤一直府门外的不远处没有离开,因为他正在等一个人。
当刑部侍郎沈金川漫步走出虞府,正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孔德贤便示意家奴请沈金川车中相见。
随后二人驱车寻个幽静之所,以备把酒好好叙谈一番。
京城的酒楼林立甚是繁华,二人当即选了一处近处酒楼。
一个雅静的厢房里,孔德贤便直言相问:“沈大人,方才在虞府阻止老夫进言,不知这是何意?”
“孔大人,方才议事厅中的情形难道你还没有看清么?众人皆已认同此事,仅您一人之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
孔德贤听到这里也是深以为然,随即仍旧不甘道:“可老夫与那叶宇可谓是水火不容,若是真如虞相所言,那将来老夫又将如何自处?这不是逼老夫吗?”
“既然孔大人您与那叶宇不和,何不顺势而为归附于庆王,这样不在一个屋檐下,至少也不用过多的尴尬。而且……”
沈金川端起酒杯自言自语,不过话到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孔德贤听着正在兴头上,见沈金川突然不作言语,于是便沉声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以孔大人是孔圣后裔的身份,一定可以得到庆王的重用。而庆王已是当今陛下的唯一子嗣,你若是能够在其身边潜移默化的影响,将来何愁不能压制叶宇的科学格物?”
“话虽如此,可是在朝中你也不是不知道,庆王一直对太学院深有意见,近期所实施的政策都是有意削弱太学的实力,这种情况下,想要让庆王改变心意难如登天啊……”
他如今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迅速地去抱庆王的大腿,其主要原因是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从庆王监国处理政务以来,很显然对太学出身的官员以及学子存在成见,并且在各种职务安排以及调任方面有着规律性的打压与排挤。
而且最为显著的,就是对太学院每年的招收学子名额进行限制,还对太学生的考核以及录用都进行了严格的考校。
这些是以前所没有的事情,但如今却真实地实施了,所以这种多层次的进行压制,足以看出庆王对太学院的深恶痛绝。
而他身为国子监祭酒,乃是掌管太学院的直接负责人。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庆王直接拿太学院开刀,这显然是看他孔德贤不顺眼。
所以孔德贤正是看透了这一,才对归附庆王麾下有了多番犹豫。
否则的话,恐怕他早就向庆王投诚了!
这些心中所虑,孔德贤并没有明,但是沈金川却是心中有数,他先是笑了笑,随即道:“一所太学院而已,只要您身居高位,那么儒学正统依旧是国之重器!”
“再了,太学院乃是立国之本,庆王殿下即便试想撤销也并非易事,孔大人您不如以这太学院作为筹码,以此博得庆王殿下的赏识岂不更好?”
孔德贤虽然是个死读书的酸腐大儒,但是脑袋瓜子也算灵光,经过沈金川这番提醒之下,顿时恍然道:“只要老夫一日权在手,那么就有能力让那叶宇的杂学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