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条件，你对他们未免有些太好了吧？”看着拟定的合同，堀口奈津美有些惊讶，“像这样的同人作者，日本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你错了，像这样的作者可不是一抓一大把。”沈正辉抿嘴说道，“也许偶尔也有这种突然之间非常惊艳的作者，但是日本还是缺少把同人事业当做唯一的事业来做的人。”沈正辉仔细想了想，“就才华本身而言，不过是坚持的附着物罢了。”

堀口奈津美露出不解的神色来，“什么？”

沈正辉想起来的是他记得的无数写网络小说惊才艳艳最后太监的作者，从某种意义上讲，沈正辉要招揽的，便是把自己的工作视作是自己事业的作者，也就是说从心理上讲是将自己当做全职作者的人，毕竟写作水平高的人多得是，和业余作者的基数相比，能够坚持当全职作者做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当然，也有人能够一直保持着写作的兴趣和写作的行为，但是他们是基于兴趣创作的，而没有达到自我提升的目的。

沈正辉想到这里，就容易联想到自己从前的失败的生活。他没有兴趣和堀口奈津美解释太多，在他看来，武内崇和蘑菇的用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type-moon成功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两个很有用的人才，可以对春日的事业起到很大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你很看好他们在电影界的发展？”堀口奈津美问道。

“啊，这个问题，我们除了真人电影之外，不是一向致力于投资动画电影吗？”

“这倒也是。”堀口奈津美耸了耸肩膀。“刘欣小姐一直在为题材的问题头疼呢！”她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天她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她订两张去香港的机票，是她手下人要去香港采购版权吗？”

“香港？呵呵，”沈正辉摇了摇头，“果然大家都很紧张。迫不及待啊！”他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武内崇和奈须蘑菇会接受我们的条件吗？”

“我可不知道这种宅男的想法，”堀口奈津美说道，“不过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人说要投资我并且让我出演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我想我是不能拒绝的。”她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管什么条件。”

“你现在的工作不比电影明星差。堀口小姐。”沈正辉提了提眉毛。

“所以我说年轻的时候啊！”她摊开了手，“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敢想像自己能够给春日这样的大公司的社长当秘书。”

沈正辉哂然一笑，“别这么妄自菲薄，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那两个男的都比你的年纪大，你不用把自己说的太老了。”

“哎，心态太老了。”堀口奈津美说道，“回想起我梦想当明星的时候，觉得那时候我真的是太年轻了。”

“你现在也很年轻。”沈正辉回应道。

“这我可感觉不到了。”堀口奈津美耸了耸肩膀，将沈正辉签好字的文件拿走，“最起码我知道我现在关心的东西和我以前关心的东西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沈正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堀口奈津美说这番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这些文件会送一份副本给福田社长，您没有意见吧？”奈津美问道。

“当然。”沈正辉挥了挥手，“这是应该的，”他摸着下巴，看着堀口奈津美，若有所思，“你还想成为明星吗？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如果想要成为明星也挺容易的，但是就是要放弃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了。”

“当然不想了！”堀口奈津美回应道。“我都多大了！”

“你看看，我也是一个明星啊。虽然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上综艺节目就是了。”沈正辉认真地回答道，“我之前在火车上遇见高中生，她们还非常惊讶呢！现在我出门应该有人认识我了吧。”沈正辉撇着嘴说道，这口气无论怎么听都不像是自豪的样子。

“是啊，但是你这样根本就不叫明星，只能叫演员。”

“演员不是比明星高一级吗？”

“演员比偶像高一级，明星比演员更高一级。”堀口奈津美撇嘴回应道，她叹了一口气，“从前我觉得当明星挺容易的，现在我觉得当明星又挺难的。”她抱着签好的文件，转过身去，“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感慨？”沈正辉问道。

“没什么，青沼小姐约我吃饭，想通过我问问能不能请某人一起吃顿饭。”堀口奈津美偏着头，看着沈正辉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做明星，非常容易，也非常困难不是吗？”

沈正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假定当初没有拒绝宫泽理惠的北野武，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我比北野武年轻。”

堀口奈津美扬了扬眉毛，“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先走开了。”她说道，然后对着沈正辉鞠了一躬，“冒犯了您，我非常抱歉！”

沈正辉摆了摆手，眼看着奈津美走了出去。

他重新看了看留下来的一份给武内崇和奈须蘑菇的合同的副本，这时候他觉得有些走神，原本非常丰厚的合同此时各种条款即使被沈正辉看在了眼中，也不能思考和衡量了，只觉得这些条件似乎都无所谓。

沈正辉坐在椅子上，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嗯，一定是太累了的缘故。”他摇了摇头，估摸着奈津美已经回到了她的办公室，便拿起桌上的电话又打给了奈津美，“对了，堀口小姐，留给武内崇先生和奈须蘑菇先生的联系方式是你的，如果他们有什么意见反馈给你。请你一定立即告诉我，另外，他们如果想好了，准备和我们签约，你也立即告诉我一声。”

电话那头的堀口奈津美明显有些诧异。在电话那边有些茫然地答应了。放下了电话一会儿，沈正辉又重新拿起了电话来，想了想，他又重新把电话放了下去。

“叮铃铃！”被放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沈正辉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重新拿起了电话来。“莫西莫西。”

“是我！”刘欣的语气充满了欢快。

“我知道是你，”沈正辉闭上了眼睛，“什么事？”

“好事情！”刘欣的语气有欢快又激动，“clamp对《悟空传》的题材非常感兴趣，她们已经决定接手漫画改编工作了。”

“这样太急了。日文翻译稿还没有写出来呢！”沈正辉皱眉道，“翻译的人不是说要两周吗？”

“我和老周、老马还有几个日文比较不错的，先写了一个故事梗概和翻译了一些重要的台词，把这个拿给clamp看，她们都非常喜欢这个故事，已经决定接手这个故事的改编了。”

“这么冲动，我们都还没有拿到版权呢！”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刘欣的语气让沈正辉也觉得心情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