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送给我物资非常的及时。”
仍然是那个位置,那个时间。主宰明白,塞伯斯商人杰斯对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的利用都十分吝啬。他们除了一些维持生理活动的必要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低温休眠中。可以说,他们的一天其实只是其他智慧生物的几个小时罢了。
“一点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杰斯客气的说,与主宰相处一段日子,他已经非常熟悉主宰说话的方式了。
“最近战争的进程如何?”主宰与杰斯闲聊起来。
“很不乐观。”谈及这点,杰斯话语里都是感叹,“塞伯特已经一步步的把联盟包围起来,逼到角落里。而更严峻的是,先贤洛斯族的数量在几百年间锐减,就算是使用生物技术令他们永葆青春,但还是无法对抗塞伯特的庞大数量。”
“联盟就没有赢的机会?”
“很难讲。”杰斯说,“我个人觉得,战争的胜负关键不在于联盟的种族到底有多少,数量多庞大,因为塞伯特的数量至少是联盟的百倍以上。我们唯一能够获胜的可能就是先贤如何去解决塞伯特指挥阶层的问题。先贤的‘智者’掌握着宇宙间的大智慧,如果能够找到方法,让联盟能够一击必中的摧毁塞伯特的执行者,或者说直接杀死它们的智慧核心,战争就会立刻结束。”
“但塞伯特用浩瀚的数量把这一切很好的掩饰了,对吧?”主宰说,他很清楚这种围堵的方式,就与虫族一样。
“确实如此!”杰斯说。
杰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有些悲观的说:“我的朋友,也许生命的长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我已经长眠于宇宙群星中间时,恐怕你们还必须要为家园,领土而战,而且还需要承受越来越令人崩溃的压力。”
“这倒也是一种生活态度。”主宰笑着说。“但无论哪个种族,都会希望自己,自己的未来永久的存活下去的。”
“是啊。”杰斯望着手中的杯子呆,主宰与他相处这段时间来,很少见过塞伯斯会做出这种举动来。“我知道这是一种自我欺骗,但最终又能怎么样呢?对于我的生命来说只是短暂的,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注定的结局。不过我仍然抱着希望,我仍然想要看到最终的解决,仍然想活到那一天。”
以塞伯斯寥寥几年的生命,根本走不到那一天,甚至连现状都看不全面。主宰很清楚,但从杰斯的话语中,他听出了深深的不甘。这种不甘一方面是对塞伯特极端行径的感叹,但他觉得,杰斯更多的是对自己短暂生命的感慨。
“我想快点了结这种局面。”主宰说。
“谁他**都想结束这该死的战争!”杰斯烦恼的说,这是主宰从他嘴里第一次听到杰斯想要骂人的冲动。在联盟里,塞伯斯一向以好脾气著称。主宰仔细观察着,他并不关心他人如何,但现在的展是符合他的想法的。
“我可能有办法更快的逆转局面。”主宰经过斟酌后,把这句话说出口——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下,专门针对杰斯的。
“你可以?”杰斯抬起头来问。
主宰知道他迈出了一小步。忽悠塞伯斯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致命弱点,生命的短暂,种族的危亡,这恐怕也是塞伯斯的心结。作为其中的代表,杰斯自然有着生物的群体荣誉感。
“你看到我给你展示的资料了?”主宰反问道。
杰斯盯着主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非常的出乎预料,恐怕螺域星人关于‘虫族’的报告文件仅仅涉及到一小方面,你们无论是潜力上还是在能力上来说,都是我所见过最棒的。”
“我带领我的种族做到这一切,仅仅花了十五年时间。”主宰说,“在没有外在力量的帮助下。”
杰斯没有说话。
“相较于塞伯特的特性,我觉得我的种族继续跨越展后,能够达到挑战它们的地步——而且,你不要忘记了,四百多个种族的联盟并不是摆出来在关键时刻只让虫族单独上的。”
“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你这么有信心?”杰斯问他。
“事实会证明一切。”主宰说,“但事实也会摧毁一切。”
“怎么说?”杰斯继续问。
“我族的学习效率是非常高的,你也清楚,但想要一下子跨越着几万年的展距离,就算仅仅是局限在军事方面,局限在对付塞伯特的武器方面上,虫族需要走的道路仍非常的漫长。”主宰说,“不过一旦有了外在力量的帮助,我们就能够实现跨越时间限制的一大步,但这个机会很可能拖到数个大循环后。”
十几年时间,主宰的话非常清楚。如果没有特殊手段,那时候肯定不再有“杰斯”这名塞伯斯商人,别说事情的结局,就连预知事情的进展都是不可能的。更糟糕的是,联盟也许会在塞伯特的攻击下崩溃。
“我不能随便把那批货物交给你。”
果然是联盟里面以精明著称的商人,杰斯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主宰的意图。他知道洛斯族这批军事补给能够打造两个标准大舰队,同样的,把他交给虫族也不会浪费掉——但是,螺域星人毕竟是作为常务种族。他们无论是在整体实力上,还是作战经验上都比一个新来的虫族要强。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
“用我的种族的一句话来说,‘人生就是需要赌一把的’。”主宰说,他不甘心失败,而且杰斯也没有把话彻底封死,“你按照老一套的展顺序,恐怕几年后,十几年后仍然是僵硬的局面。”
“那你想说按照你的方法,我就能找到希望?”杰斯反问道。“你又怎么能让我去相信虫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自我?”
“我拿不出证据来。”主宰摊摊手,“但很明显,我的朋友,能够给你的选择也并不多,一方面是拼一把,在渺茫的可能中抓到希望;另一方面是墨守成规,继续按照原先的一套,不断在失望中等待。”
“要是这里的主人听到你这么评论他们,一定会非常不高兴。”杰斯扫了一眼身旁经过的几名螺人。
“但这是至少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主宰笑着说。
“你的想法太疯狂了,会招来很多敌人,甚至马上就能够让你们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杰斯说,“得罪一个常务种族,而且在自己并没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我估计联盟里面你们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
“如果有可能,我还会去实现它。”主宰说。
“从我遇见你看时,我觉得你对每一件事一直都充满信心。你真的确定我会答应你?”杰斯问。
“我没得选择。”主宰说,“我的种族能够展到今天,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依靠大胆和拼搏换来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今天你我就无法在这里交谈了。虫族也只能作为一个已经消失的星系邪恶生命,被那群智慧生物口诛笔伐。如今的局面与我曾经遇到的一样充满选项,虫族要不就像当初一样猛突猛冲,要不就乖乖接受塞伯特越来越强大的事实。但我相信,你不会甘愿接受事实的。”
“虽然你的生意手段令人啼笑皆非,但你列举出来的内容却极具诱惑力,疯狂的虫族领导者,我的朋友!”杰斯出了几声苦笑,“你会让自己身上不断增添矛盾,会让以后更多人无法理解你们,孤立你们。”
“只要能完成我的目标就好。”主宰说。
……
纵观虫族出现的历史,显然是不折不扣的侵略史,但它们也一直在惊险的拼搏中度过。每一次,它们都获得了成功。同样的,成功也让它们站稳了脚步,并且实现自我的不断崛起。一直蓬勃的展到今天。
现在它们同样需要赌。联盟里面不乏几万年文明的古老种族,他们的科学技术已经展到一个如难以捉摸的地步,主宰想要让虫族在联盟的阵营里面拥有一小块立足之地,一个说话能够被人听见的角落,唯一就是拼。
虫族的展史就是纯粹的拼搏史。
如今,在环境逼迫下的大胆塞伯斯商人杰斯成为了第一个与他们赌博的外来者。他在三个月后把原本是与螺域星人交易的货物转交给了虫族——在它们没有金钱,没有实力,看不到前途的情况下。
一支由一百五十艘庞大运输舰组成的船队停靠在虫族指定的一颗星球上,信仰者和承载体将会在脑虫的指挥下以最快的度把这批货物转移到它们自己的飞船上。然后选择一个机会远离这里。
看着这忙碌一切,主宰他甚至觉得有些愧对与杰斯。他根本就没有把对方当做朋友,也不会去关心他的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假惺惺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从杰斯身上得到这批足够武装两支舰队的装备。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找到塞伯特的指挥官,找到它们的高级单位,他会用在自己的手段胁迫塞伯特把拯救他女人的办法交出来。无论事情的结果会被弄得有多糟,他摧毁塞伯特的信念不可转移。
“主人,这里面一共拥有两百套洛斯族研制的护盾系统,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我们的新式战舰在炮火中安然无恙。还有大批量的能源晶体,能够持续提供给战舰十几年连续运行的能量,我们完全可以把核反应堆淘汰掉!”站在他身旁,仰望着头顶不断不断出现的利维坦的阿布霍斯感慨的说道。
“希望这些东西都能够派上用场。”主宰说,“这即将到来的一战无论如何也要把虫族的强悍风格表现给所有人看。”
“完全没有问题。”阿布霍斯对这一切信心满满,“我会让联盟所有的异族都看到,尽管虫族在他们眼里看来是弱小的,甚至是从未听说过的,但要和塞伯特拼起命来,我们永远不会比任何一个种族差!”
“信仰者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主宰说,“在货物全部卸载后,我们恐怕会碰到一些麻烦,所以我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批东西全部转移到银河系里面,把一部分参与研究的信仰者也带回去。”
“螺人会针对我们?”阿布霍斯问。
“这批货物是他们为两支舰队准备的。”主宰说,“我硬生生的把他们到嘴的肉给抢了,你认为螺人会怎么样?”
“真是够糟糕的。”阿布霍斯说,“那我的度需要更快一点了,在银河系我们自己的地盘里搭建一切必须的工序,完成两百艘战舰的制造。”
“把以前最高的效率拿出来。”主宰说。
塞伯斯商人杰斯挥了他的圆滑,在把货物交给主宰后,就以自己需要陷入长时间的旅行为由,谁也不理,拍拍屁股躲进了休眠舱里面,通过虫洞不知跑到了哪个地方。不过带走的还有虫族与他的协议。
这是主宰为了弥补对方而签订的协议:虫族将会在未来十五年内提供给塞伯斯一批数量过一亿的承载体单位,由脑虫负责带领,它们将作为塞伯斯商人的工人,去带起塞伯斯平时高价雇佣的其他种族劳力。而且,主宰今后的一个小轮回(3o年)还必须要指定杰斯所在的商业协会进行货物交易。
这两点对于其他种族来说是非常苛刻的,但对于虫族来说,这一批数量的承载体迟早是需要淘汰的,甚至是银河系里面那批数量过万亿的承载体在没有接受跨越进化的情况下,也必须要面临淘汰。
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主宰的前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