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辰宁城的这一举动，也让陆锋心凉无比。

这是不是等于默认了，漫漫就是妖女。

他回头，看向那个尚且满脸泪痕的小丫头，又黑又皱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光明，他实在无法将漫漫和妖族联系在一起。

只是，这是她养大的啊。

小时候养父为了赚钱，经常不在家，所以漫漫生病、学习、吃饭就成了陆锋的事情。

他养大的，是人也要，是妖也好，要杀，也是他自己杀。

于是，陆锋出手了。

磅礴的大雨落下，狂风卷起，要在第一时间毁去那份资料，甚至是连辰齐涵连带着毁去。

他很小的时候，就杀过人，一个喝醉了酒的变态。

他将那人推进了冬天的河水里，他看着那人挣扎、绝望，想要喊叫一开口就满嘴是水。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恶毒的眼睛，紧接着，那人便永远沉入到河底。

那以的几个月，陆锋吃东西就吐。

只是如今，他已经习惯了杀人，所以没有任何犹豫。

这一切发生的十分迅速，毕竟下着暴雨，雨随处都在，无逸大师、十九、苗山山主、乐天道长以及辰墨康，都有些受伤，没有第一时间救下辰齐涵。

只是，雨终究没落到辰齐涵的身上，因为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陆锋露出苦涩的笑容。

“军神大人，我之前没奢望你能出手帮我，当然也不会想到，你会出手对付我。”

钟安站在辰齐涵的身前，他的皮肤上，竟然凝聚出一套黑色的铠甲，不像实体，而是有些透明发虚，蔚为壮观，挡住了陆锋的雨。

“看一看也无法，陆锋，你要知道，我们修士必须要为大局着想，如果那丫头真是妖女，你真放心任由她成长，等哪一天引来了妖族，你可知道会死多少人，也许我们全人类都被奴役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陆锋冷笑。

“与你没有关系，但对我们来说关系重大，我不会放人你们离开，既然有证据了，那就看上一眼。”

钟安接过辰齐涵手里的资料，这个外貌普通的男人，就这样站在雨中，毫不畏惧。

直到此时人们才意识到，他比所有人想象之中更为强大。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神情，只是没人发现变化。

钟安细细看了将近一分钟，然后将资料给了辰墨康……

辰墨康看完，便给了苗山山主。

于是，一份资料，就这样在几个大人物手中传阅。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每到一个大人物的手上，众人的呼吸就重上一分。

陆锋没有动手，因为知道已经晚了。

等到了李老的手上，看完后的李老重重叹了口气，而后对着陆锋摇摇头。

无逸大师咳嗽了一声，道：“陆施主，现在有证据证明，你身后的丫头，就是妖女了。”

“她的母亲，是妖族之中的贵族，血脉高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或者当年就没有离开，故意留下来，找人生下了妖人的后代。”

“高贵的妖族血统，加上我们辰家优良的血统，有很大概率诞生出传说中的妖女。”

“你若是人类，那便将她交给我们。”

陆锋愣在原地，皮肤冰冷刺骨，当事情真的就这么定下来的时候，他纵然有心理准备，可此时也有些惊悚。

只是这种情绪一挥而散。

他摇摇头。

“我护送她离开，你帮忙挡一会儿。”辰宁城几乎恳求道。

“我能够相信你吗？”陆锋看向他。

“我是她亲生父亲……”辰宁城坚定道，“当年，我没有保护好她们，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之中度过，生不如死，如今，哪怕舍弃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住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