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财,一头的汗,满脸的激动,用力的冲着连清挥手,“大人,大人,有线索了,在下面的下河村,咱们的人查到了一个人,说是他在那里转了大半响午——”
连清精神一振,“确定了?”
“是,陈二叔跟着过去的,确定,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属下回来找您——”阿财擦着头上的汗,看向连清的眼底透着几分狠意,“要真是他,看我怎么弄死他。”
连清瞪了他一眼,没出声。
一行人脚步匆忙的到了下河村,顾名其思,是在河的下游,而河的另一侧是田村,上河便是上河村,几个村子隔的很近,半夜站屋顶上吼一嗓子,各家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几人一进村子,立马有人迎上来,“大人。”
“如何,人找到了没有?”阿财一看是自己的人,抬头看到对方一脸的搓败,不禁就是眼皮一跳,“其他的几个人呢,怎么回事?”
“头,人,人死了——”
“怎么会死的?”阿财一惊,人几乎要跳起来。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现在这么一死。
是不是就是说明,对方肯定就是对辰哥儿出手的人?
不不,不能这样说的。
只能说,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是受了什么好处,或者不可能是背后打辰哥儿主意的人,但是,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者,就是直接动手的那一个?
连清声音低沉,“人在哪,带我过去看看。”手紧紧的纂在一起,死了,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
阿财也是心头一紧,这一死,以后的线索……
“大人?”
“过去看看再说。”连清这话说完,直接抬脚往前就走。身后,阿财几个你看我我看你,互看几眼,赶紧紧走两步跟上去,“大人您这边请,小的给您带路。”
是村子里最偏的一角,一个半废墟般的房子。
屋顶掀起一角,完好的一角地下铺着张破旧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而这会,被子上躺着一个人,脸色铁青,胸口的衣裳被鲜血给染红,成了干褐色。
连清眉头一跳,咬着牙,“去许仵作。”
“是,大人——”
连清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尸体,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他把眼前的人给碎尸万断了,理智,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消去,换回来的是他紧绷的足以要断掉的弦。
那些人找辰哥儿,他们是想做什么?
对付他?
想起几年前自己在万山县一伙打断的那个拐卖婴幼儿的窝点,几个地方他看到的那些孩子,不少人都是残废,缺胳膊断腿的,行动之前伏秋功裢和他说过,那些人是故意打断那些孩子的手脚,好以博街上人的同情心。
能顺理当章的多乞讨几个钱。
说实话,连清当时听着是震惊的很,这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虽然当时他也愤怒,觉得这些人该杀,可当真的把隐在万山县的几处窝点打掉,他亲自去看那些孩子时,那一个个畸形的孩子,当听到那些人讲,有些孩子原本是好好的,可被他们拐过来,故意的弄断手脚,以期驳得同情,那一刻,生平第一刻,连清觉得自己想杀人!
怎么可以这样的利用孩子呢?
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呀。
当时,他觉得自己是他这一辈子最生气的时侯。
不会再有之一。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人,想想前一刻还在自己跟前儿活蹦乱跳的儿子,这一刻,连清才觉得,这时侯的自己,除了想杀人,他是连把对方撕了的心都有了。
仵作查验,一脸的凝重,“大人,是他杀——这一刀毙命,手法娴熟,足以肯定是凶手对杀人不陌生,而且,这人滑落在地,应该是被人逼到墙角,一刀捅过来的,一刀透胸,这人力气不小——”仵作眸光在地下一阵搜索,一指旁边开着的土窗,“对方是从这里走的,您看,这窗虽然是着着的,但有新开的印子——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外头那会有人来了。所以,他来不及,也不能让人看到他的样子,所以,直接跳窗子走的。”连清说着话,阿财已经带人去窗后仔细查看。
半柱香功夫后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大人,后头不远处就是那条河,对方要是顺着河走,没有一点线索。”
“……”
忤作虽然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但人命关天,他皱眉看着地下的尸首半响,猛的弯腰拿起了尸体的右手,眼前一亮,“大人,死者手心里纂了块玉佩,而且,几个指甲上有血痕,应该是和凶手挣扎时留下来的——”只是伤的是哪里就不很清楚了。倒是那个玉佩……
仵作自地下尸体的手中把玉佩拽出来,双手恭敬的递给连清,“大人您请看。”
普通,街边上随便一把抓,卖的全是这种玉佩。
可又不普通。
村子里头的人都是做农活的,谁会买个没用的玉佩戴?
“大人,这天都黑了,您看——”
连清看着面前一脸铁青的华安,知道他是没什么线索,扫了眼他身侧,“莫大呢,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不过莫头还在带人搜,而且把这个玉佩也拿了过去在村子里问呢。”华安顿了下,有些小心的看向连清,“大人,您得想想,太太那里,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如果只是一天两天,他能确定对方是谁,目的为何,辰哥儿什么时侯回家,他可以瞒一下,可现在这种情况?连清苦笑一下,“我这就回家。”
“大人——”华安一惊,太太的情况可是特殊,能撑的过来?万一再来个伤心过度,肚子里那个……他张了张嘴,有心想劝来着,可一想,又把滚到舌尖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情况,他还就真的没法瞒呐。
连家——
伏秋莲觉得今天一整天就是坐卧不安的,中午吃着饭,好好的就把手里的碗给滑了出去,摔在地下落个粉碎,她当时就唬了一跳,不知怎的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刘妈妈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一个劲的安慰着她,念叨着什么‘碎碎平安’,可伏秋莲自己心里却是清楚,她不是被吓的,她是觉得一阵阵的心神不宁,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中午没事,在屋子里走着走着,她差一点就摔了。
身边跟着的是冬雨,虽然是手急眼快的把她给稳住,可也把小丫头给吓的不轻,刘妈妈听说之后,说什么是再不让伏秋莲动一下,直接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姑娘您要什么我来帮您拿,您就坐在这歇着吧,要不,不成,您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伏秋莲揉揉眉,试着想和刘妈妈说清自己心里头的不对劲儿,“妈妈,我真不是累的,我就是,就是觉得心里头慌的很,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姑娘您想多了,怎么会呢,都好好的呢。您呀,肯定就是累的。”刘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伏秋莲,眸中满满的是忧色,“老奴觉得呀,您就是累的,这才胡思乱想,来,老奴扶您回屋歇会去。”
“妈妈现在什么时辰?”
“还早呢,一会用晚饭的时侯老奴再唤您。”
伏秋莲被刘妈妈扶到榻侧,她歪下去,想了想,看向刘妈妈,“妈妈,派个人去前面看看,问问莫大他们谁在,辰哥儿怎的还不回来呀,这都出去一天了。”连清也真是的,明明和他说好,让他下午早点把孩子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