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多麻烦呀,可抬头看到儿子眼巴巴的眼神,那小脸上尽是不舍,想到家里安静的环境,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侯,刘太太心头一痛,她点头,“好,那就又要麻烦你了。”
轻轻的拍拍她的手,伏秋莲扭头吩咐着一侧的冬雨,“去给他们两个小的做个蒸蛋,先泡些虾子,一会加进去。”顿了一下又加一句,“安哥儿喜欢吃蛋挞,一会你多做些,走时给他带着。”
“是,太太。”冬雨屈膝退下,伏秋莲笑盈盈的和刘太太说家长,耳边是两个孩子欢笑的笑,屋子里炭火烧的很好,暖洋洋的,一道棉帘,仿佛是把室内屋外隔出了两重天。
一为寒,一为春。
晚上用过饭,伏秋莲亲自托了莫大带人去送刘太太,有刘妈妈跟着,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眼看着车子走远,携了丫头回屋,就看到正在屋子里和辰哥儿玩闹的连清,看到她进来,连清微微一笑,“送走了?”
“嗯,走了。”伏秋莲笑着把朝她扑过来的儿子抱住,捏捏他的小脸,“还玩呀,一会该睡了。”把儿子不老实的小手拍开,伏秋莲看向连清,“刚才你们玩什么呢,我看辰哥儿开心的很,相公今个儿晚上不忙?”
“嗯,刚好忙完,明个儿休息,不用去。”连清说着话,看到自家儿子正拽着他腰里的玉佩往嘴里送,不禁拍了他一下,“这个不能吃,辰哥儿乖,给爹爹。”
谁知这一下直接就捅了马蜂窝了。
辰哥儿一屁股坐到地下,嗷嗷的哭起来。倒是把个在外头的冬雪几个唬了一跳,冬雨是先进来的,看到坐在地下踢腿蹬脚拼命哭的辰哥儿,她一惊,上前去哄,“辰哥儿这是怎么了,不哭了,来,冬雨姐姐抱——”
啪,小家伙一挥手,小手直接打在冬雨脸上!
冬雨呀了一声,倒不是疼,就是没想到,而且小孩子的力道能有多大,虽然这一下不轻吧,但也不至于疼的让她惊呼出声,就是没想到,而且她也是真的没在意。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可伏秋莲却是一下子变了脸,“连辰你给我起来。”
“哇哇——”不仅不听,还愈发哭的大声,这大晚上的,哭声能传出去好远,他一边哭吧一边踢腿蹬脚扭身子,也不知道都和谁说的,气的伏秋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唇都抖了起来,“你看看你儿子,这才多大,竟然就打人,连清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再不管,这孩子我就不要了。”
可见伏秋莲是真的气极,不要儿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冬雨一脸的惶恐,“太太,奴婢真的没什么的,一点都不疼,哥儿也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她不过是个奴婢呀,哥儿这么小,打一下又不疼。不算什么的。
伏秋莲对着她摆摆手,“不管你的事,你出去。”
“太太——是。”屋子里只余下夫妻两人,还有地下的辰哥儿,小家伙还在哭,而且,他现在哭吧有一个特点,只要他没有达成心愿或是如他的意,那你最好谁也别理他。
哪怕你多看他一眼呢,他都会立马把哭声扯高。
连清看的直皱眉,倒不是别的,他是觉得吧,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失礼?而且,他是男孩子呀,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很明显的,他和伏秋莲两口子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天差之别!
他担心的是辰哥儿的行为。
至于伏秋莲,她直接觉得辰哥儿这种性子是不好的。
难不成长大后真的要养成纨绔不成?
伏秋莲是真心想要动手的,可却拼命把火给压下去,也不管连清是什么想法了,直接上前两步,蹲在辰哥称跟前,“你是不是还要哭,不给冬雨姐姐说对不起?”
“不要,哇——”
好,让你哭个够,伏秋莲看了眼连清,“你要出去吗?”
“你要做什么?”连清看着自家娘子的眼神,心里涌起几分不妙感,自家娘子好像真的被惹火了,看一眼地下的儿子,那傻小子还在哭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家亲娘给真正惹毛了!
可怜儿子的连某人正想着要不要给儿子说句好话,就看到自家娘子轻飘飘的眼神对着他望过来,他立马一摇头,“这孩子是该教训,这性子,太坏了,应该的,娘子你好好教训,只是,为夫怕他会再累到你,要不,为夫帮娘子?”
儿子呀,你爹好歹也尽了心的啊。
“不用了,你要不就坐在一侧,要不,就出去忙你的就是。”伏秋莲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看一眼坐在那里还在撒波打滚般的儿子,心里压着的那股子邪火又上来。恨恨的磨下牙,转身把房门给插上。
连清有些疑惑,“娘子这是?”
“免得一会刘妈妈进来。”
“……”
“还哭是吧?不听是吧?”伏秋莲越过正哭着的辰哥儿,端了杯茶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抿着,看也不也在地下哭的辰哥儿,浅啜两口,一脸的惬意,这茶真好吃。
连清张张嘴,娘子这是搞哪样?
伏秋莲似是猜出他的疑惑,轻轻一哼,“他不是爱哭嘛,我今个儿就看看他能哭多久!”连清有些无语,哪里有这样的娘?可他要是开口吧,估计自家太太不会松口的。
“相公喝茶。”伏秋莲亲自给连清续茶,扬扬眉,“这可是前两天才淘的,相公尝尝,要是不好喝咱们明个儿不买他家的就是。”
连清有些抓狂,现在是喝茶的时侯吗?只是才想着张跳绳尼,伏秋莲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是今个儿在他的哭声下妥协,有一就自然有二,这样,他会觉得只要他一哭,一闹,什么要不到的东西都有了,这样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
“娘子你这话会不会太严重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就是哭了,哪里有这么多的想法?伏秋莲被他给气的笑起来,也知道连清的想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
要是别的事情上,伏秋莲肯定是二话不说就让了他,但在辰哥儿的教育这件事情上,她却是绝不会,也不可能让步,辰哥儿是她的底线,在辰哥儿的身上,她自有她的坚持。
“我和你也说不清,但是相公,你信我,现在咱们真的不能由着他,过度的溺爱那样不是爱他,而是害他。”她一指还在那里用力踹地板的辰哥儿,眼里有一簇簇的火苗要跳出来,足以凝成实质,“还是,相公希望以后他长成一个不分,善坏是非,只以自己性子喜好来行事的纨绔子弟?”
连清揉揉眉心,“娘子,这只是小事——”到了这会,连清都有些后悔,早知道闹腾这么一场,他就把玉佩解下来给他玩好了,也省得母子两个在他面前闹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子要疼,儿子哭了他也心疼呐。
“勿以恶小而行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可辰哥儿还小——”
“你不是经常说,三岁看老?”
“……”连清对上伏秋莲坚决的眼神,都要哭了,他一指还在那里哭,嗓子都要哑了的儿子,叹气,“那现在,这事要怎么办?难道由着他哭?”想教训儿子不是不可以,可这样哭下去,嗓子明天还要不要?
伏秋莲担着手里的茶盅,神情淡然而坚定,“就让他哭,谁也不许管他,只要他敢哭,我就陪着他坐,他哭一晚我就坐一晚,我到是要看看,他能哭多久!”
外头,刘妈妈送人回来,这远远的听到辰哥儿的哭,那声音,好像有人在她心口一把一把的拽,她三两步跑到后宅,远远的就看到满院的灯影下,冬雨几个正急的团团转。
刘妈妈才想问,这是怎么了,她走时不还好好的,怎的转眼又闹腾起来,而且,姑爷不是在家,怎的就不管?一连串的念头想过,还没出声呢,冬雨已经一把拽了她,“妈妈您可回来了,赶紧去屋子里头看看吧,太太和哥儿闹起来了,还把门给插了,不让我们进。”
刘妈妈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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