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咱们不要胖。那个,安哥儿呀,你哥哥有时侯说的话也不是全对的,你没必要都记在心上。”对着刘太太有些冒酸气的眼神,伏秋莲觉得有些心虚——
看看,自家儿子太招人喜欢,也不好啊。
刘太太撇下嘴,“他要是不记住才怪。”在院子里说了会子话,伏秋莲看向刘太太,“我想着左右你也没事,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里?”刘太太有些狐疑,一早上让人和她说,晚会要出去,她还想着今个儿在家里把给辰哥儿缝的那件小衣裳给缝好呢,“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不去了吧?”
她们母子如今算是客居,哪里能随心所欲?
刘太太在这一瞬间,淡淡的笑了。
生活,才是最可靠的老师呀。看看她这才多少时间呀,大半辈子没有把她冲动傲然的性子磨过来,如今不过几个月功夫,却足以让她把身上的棱角给收敛,打磨干净。
“是正事,你陪我去个地方。”
即然是这样,刘太太便点头,“成,那走吧。”
带着两个孩子出行,冬雨两个自然需要备着不少的东西,小点心,温水,还有每人两套换洗的衣裳,帕子等物,一行人上了车子出门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
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刘太太很是疑惑,“你这是要去哪?”她怎么觉得走了好半天都不到地界,而且,听着外头这声音,竟然是越走越偏的感觉?
倒不是说怀疑伏秋莲如何,她们母子都跟着呢。
她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伏秋莲便笑,“带你去孤儿院。”顿了一下,她又加一句,“还有养老院。”养老院是她这次返回万山之后推出来的,有孤儿自然就有失去孩子的老人,伏秋莲不过是和连清一说,那边转头就挨着孤儿院重新扩出了一块很大的院子。
如今,孤儿院和养老院已经收留了不少的老人,孩子。
当然了,这几处运行的费用多数是靠城中人的义款。
而且,连清还把每个同龄界的孩子分在一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至于那些老人,他在伏秋莲的提醒下也充分利用起来,有识字的便教孩子认字,也就等于是个娱乐。
真正的启蒙连清自然是另外找了人的。
还有那些有一技之长的,直接就被连清请过来教那些孩子,编竹筐的,赤脚大夫,垒炕修灶盘锅的,等等不一,用伏秋莲的话就是,艺多不压身!
这会他们还小,就当是玩游戏了,
但说不定长大之后就是一门技艺呢?
听了伏秋莲的话,刘太太一脸的震惊,直到下车,看到那两处相连着的大院,刘太太还没有回过神来,“你是说,这是连清办的专门收养老人,孩子的什么院?”
“太太,是孤儿院和养老院。”冬雨笑咪咪的上前,很是傲娇的小脸上一副以我家太太为傲的与有荣焉感,“这可是我家太太帮着老爷想出来的,然后,老爷才在外头慢慢建成,还有,我家太太还帮着筹了好多的银子呢。”
“你,真的是这样?”刘太太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伏秋莲的眼神仿佛是不认识她,更多的却是震惊,女人,也可以做这么多的事,做这些的事情?
要知道在刘太太眼里,这些可都是男人能干的事情!
看着她的震惊,伏秋莲却是微微一笑。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刘太太即然走了出来,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一片坦途,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人谁没有个三灾几难的?可现在,伏秋莲觉得刘太太最先要做的却是改变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女人,真的不是非要依附男人的!
当然,这会很累。
可当你所有的依靠都消失,你不坚强,难道要等死?
伏秋莲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她带着刘太太走这么一趟,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很大,足以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大很多,而且,很多的事情并不就必须是男人才能做的出来,女人,照样可以!
“进去看看?”
“唔,好——”
刘太太几乎是被伏秋莲几个给簇拥着走进去的,是从孤儿院的大门走进去的,一进院子,几个正在大门口玩的小孩子眼尖,一声欢呼,“姨姨——”
伏秋莲亲热的和每一个小家伙打招呼,“虎子长高了?哟,三毛胖了嘛,呵呵,小花呀,长的漂亮了,咦,小板子,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淘气了?”语气亲热而自然,伏秋莲甚至弯下腰抱了各自几个孩子,刘太太在一侧看的清楚,有两个孩子小手很脏,在伏秋莲的衣摆上印下一团污渍。
可不管是伏秋莲,还是冬雨几个,仿佛都没看到!
也只有她张了张嘴,“你的衣裳——”可是,这会没有人看到。她深吸了口气,眸光微微转动,这一看又怔了下,就连辰哥儿都和几个孩子转眼玩在了一起!
而她的儿子则跟在辰哥儿后头,亦步亦趋。
刘太太揉揉眉心,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看不过来。
眼前的一切,简直可以说是颠覆她以前的生活观!
以前,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伏秋莲可是县令太太呀,她不嫌那些孩子脏吗?
是,她们身上的衣裳是叫齐整。
但这种齐整,干净也不过是堪比外头那些叫花子罢了,真的比起来,连她在镇上见过的村子里的那些农人都不如!你看看那几个孩子,有些衣裳干脆就吊在了脚脖子上。
一看就是穿了再穿,都小的不合身,还在穿。
伏秋莲把怀里的几个孩子放开,让她们去和冬雨姐姐玩,自己则笑着起身,理衣袖的时侯低头发现裙摆上的几团污渍,她丝毫不在意的笑笑,走到刘太太跟前,“怎样,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以前都白活了。”沉默了下,刘太太看向伏秋莲,眼底布满浓重的复杂,“这样的生活,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甚至,也不可能想的到的,在我眼里,这是男人的事,是男人要来的场合,女人要是做这些,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甚至不合礼教,规矩的。”
伏秋莲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能理解。
如果她不是穿过来的,她也不可能会接受这些的。这个社会就是男尊女卑,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绣花扑蝶,虽然不限制也偶尔有女子抛头露面,经商……
只是,那些女人,都被归为不正经的异类。
这是不可否认,也否认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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