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摸摸他的手,转而抬手,将他圈进怀里,让他看着装了一半的箱子,拿起杯子,语气温柔:“母后当然喜欢了,你知道这些东西哪里好吗?”
宗尚辅开心将背往母后怀里靠靠,闻着母后身上好闻的香味,丝毫没有无知的认识:“不知道。”
“你看这条线……”端木徳淑耐心的给他讲着这只杯子如果成行的艺术价值,以及……即便如此现在也很有观赏性的各个不同的点……
金黄色的余晖洒下来,伴随着柔软不时亲和力的声音温软了室内的光线。
品易的目光落在五皇子身上,嘴角多了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娘娘最是懂这些,鉴赏水平堪称卓绝,现在就让五殿下耳需目染的,可千万别养成一个小纨绔了。
五皇子听的非常认真,不时提点自己的间接,他真的很认真,不时敷衍母后也不是想这样多待会,母后讲的很容易懂,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每个杯子真按照母后所说的样子成行后,将是多么好看,多么漂亮。
“可是,明明每个杯子科的都一样啊,为什么母后每个杯子都会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就像我们小五,明明都是小五,昨天的小五和今天的小五一样吗?”
“不一样,昨天的小五没有杯子!”
端木徳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样子笑的不行:“是,是,昨天我们的小五没有杯子。”
“他既然雕的这么好看,为什么不雕了?”
端木徳淑看着手里的这款杯子,梨木的果香似乎被渲染过,更清甜三分:“可能是不满意吧。”
“这都不满意!不行!本皇子现在就去命令他必须要雕完!”
端木徳淑微微把他往怀里带带,没有让他动,神色有些空洞的看着手里的杯子,有些走神,声音缓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扬起:“因为没有刻完我们才有这么多的故事……如果是完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端木徳淑突然笑着回头点点他疑惑的小鼻子:“还有,不是什么人都是能命令动的,相爷是很有用很有用的人,我们不要去命令,你父皇也不会命令他,而且灵感这种事……是需要心情……”他心情很乱,想法很杂,所以每一个都一样又一样,可都不是他想要的。
端木徳淑叹口气,以前自己的心思对他来说就过于浅显,现在能读懂的依旧不多,他的杯身上有太多故事,关于他自己的、未来的还有她看不懂的……
端木徳淑将被子慢慢的放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五皇子好像听见了,也好像没有,他也不太懂:“父皇?就是那个冷脸的男子?”
端木徳淑闻言严肃的看向他:“那是你父皇。”
父皇能吃饱吗?
“你父皇很忙很忙有很多很多的事情……”
戏珠见娘娘还要跟五殿下讲一会,悄悄起身,为娘娘去准备些吃的……
端木徳淑不饿,但小五闹的要吃,她便也用了两口。
戏珠也不觉得五殿下吃相‘不雅’,食不离口,也亏得五殿下什么时候都吃的下去,闹着要娘娘陪,哎……
品易将放在客厅的箱子收到一旁,同样的梨木,同样的手法,以前若只是猜测,现在便是证实了,那些东西曾都是娘娘最喜欢的,只是后来便束之高阁。
若是当年先帝不曾赐婚,或者当时在场的师父多说一句话,也许就是另一种结果。相爷和娘娘也会相守白头吧,虽然娘娘可能会被相爷欺负,可定然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定然转身哄好性子软和喜好明显的娘娘……
可惜,偏偏是另一个结果。
……
树梢的光幽静的泛着白光,窗外越发寂静,
徐知乎喝了药,睡了没半个时辰又猛然惊醒,梦中里是她抬头回应的样子,眉眼间都是色彩混乱阴暗的笑,仿佛鬼魅乱舞,百鬼痛苦,她却在笑,她站在其中,拉着雷冥九嘲弄的对他笑,然后仰起头便去吻身边长满菱角的脸。
他大喊不要!却怎么也爬不过去,两人越退越远,她越笑越开心,突然拧下身边人的头颅,放在嘴里开心的嚼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爬到她脚下,求她不要,求她放下,这个不能吃,不能吃,她垂下头,眨着让日月星辰失色的眼镜,满嘴献血的对他笑……
徐知乎惊醒后,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眼前都是梦中的景象,她与那些鬼怪待在一起,一起笑,一起玩,一起成长,似乎忘了她是谁,忘了光的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