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智垂着头,心头烦躁,为什么她今天没有戴任何一件盒子里的首饰?不喜欢了吗?不是又给了一套新的?为什么也没有戴,平时不是很喜欢的吗?
那套她格外看重的镂空木镯呢?为什么也没有!
徐子智这些天好不容易稳住的心,顿时又焦躁起来,声音堪称清冷:“微臣不敢当,只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端木德淑示意他免礼,声音温和:“相爷谦虚了,相爷对大皇子尽心尽力,大皇子一直心存感激。”
徐子智嘴角讽刺的勾了一瞬又回复如常,客套到几乎无聊的话。
“前些日子伊贵人得了一斛珠,一直说要给徐夫人送去,没有机会,这回正好,完了她的心愿,欣玉去取珠来。”
“是。”
徐子智依旧站在那里,安静的不说话,对这些近乎刻板的客套,不听也罢。
端木德淑见他如此,转开目光,你不爱听,我也不见得爱说,看向宗礼:“今日的课程结束了吗?”
“回母后就快了。”
“那你去吧,母后在这里等你。”
宗礼闻言十分开心,他不是要为难在场的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才让相爷加了时辰,而且不是突然加的,是每次都加一点点,想不到还是惊动了母后,都是自己不好:“孩儿去了。”
端木德淑点点头。
徐子智看着他上马,跑远,并没有跟上。
端木德淑嘴角含笑,背影都硬朗了几分呢,十一岁的大孩子了。
徐子智本不想理会她杞人忧天,但还是回头,恭手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大皇子身体没有大碍,若是大皇子身体不适,微臣不会拿皇子的身体开玩笑。”
“本宫知道,让相爷费心了。”
徐子智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多余的事!转过头重新看向场中。
欣玉把镶了金叶子的盒子放在皇后娘娘手边,里面是伊贵人很早以前就备好的礼物。
端木德淑叹口气,伊衣的礼物对徐知乎而言或许俗气了些,但是却是她的心意,为孩子尽力的心是单纯的,就是这礼物徐夫人也未必喜欢。
徐子智突然回头,恭手:“皇后娘娘,徐修仪虽是我徐家的女儿,但她首先是新雨宫的修仪娘娘,这永远是我徐家的态度。”
端木德淑闻言,有丝诧异,下一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突然觉得徐相这个人或许在某些方面很不会说,刚才硬气了半天,这一句话也说的很突兀,但心意收到了:“多谢相爷体谅。”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而已。”
端木德淑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徐相用词不准的时候挺逗趣的,什么叫宅心仁厚?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严谨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徐子智见她笑的别有深意,忍不住皱眉,审视自己说过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身上有梅花香,而且来的不慢,是在梅园吗?走过来也要很长的时间了,这里可是前院。
端木德淑突然紧张的站起来。
徐知乎见状看向场中,宗礼在马背上的身形已经坐正,徐知乎突然想到了小世子,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可想到是她和谁生的,又淡了那些心思,他能在那天下水已经是付出了最大的诚意。
“大殿下天分不俗。”
端木德淑诧异徐子智会夸一个资质平常的孩子:“多谢徐相赞誉。”
“他很认真,有心。这是难能可贵的。”所以不要过耳就忘,不要当客气话听,他对优异有所执着,心思够细,不见得会比天分高的孩子差,相反因为知不足,反而更稳一些。
现在或许凸显不出来,将来总会厚积薄发,只是不知这孩子的方向是什么,他什么都问,却没有专注点,恐怕他自己也知道入仕一途不可行,在找自己在皇子中的位置,后宫新生的众多子嗣到底让他心有压力。
端木德淑见他还有解释,便是真的很看好宗礼了,心里也慰然三分,只要礼儿的付出有回报,就是好的:“宗礼会是一位好长兄,好皇子。”
徐子智点点头,长兄立,德行正,对下面的众皇子会起到好的引导作用。
徐子智站在不远处,心思沉静。
端木德淑的目光落在远远的长子身上,眼里满是笑意。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不再说话,也谈不上气场相合,距离在拉开的一刻,从所有的方面都拉开了。
端木德淑问一旁的蓝姑姑:“大殿下还要多久?”
“回娘娘,一刻钟不到了。”
徐子智嘴角嘲讽一笑:想离开了吗?和外臣在一起,避嫌?好似谁会多看你一眼一样!
徐子智刚要转身告辞。
端木德淑起身,长袍差一寸落在地上,头上的凤钗流光溢彩,雪白柔软的脸颊透着醉人心魄的光泽,眼睛里仿佛盛了两汪清泉水漾漾的温柔,也能朝夕间风起云涌。
徐子智忍不住想,若是他出手摸过了是不是就不这样惦念了,发现自己竟然又不负责的如此龌龊的心思,徐子智再次改观了对自己下线的认识,他又不是没有得到过她全心全意的喜欢,何时得到在他眼里变得如此流于表面浅薄的定义。
“徐相。”端木德淑走过来。
“皇后娘娘。”
端木德淑走过去。
徐子智犹豫再三,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落后两步跟上。
品易退后三步,拉开了主子与后面宫人的距离。
“你可还记得玄家小公子。”端木德淑走在跑场边缘的路上,脚步悠闲,耳坠上的红宝石润的饱满欲滴。
玄理?!有一段时日没见了?“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他。”她这枚耳饰是慕国公府节礼上进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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