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礼靠坐在床边,眼睛里重新焕发了倔强的生机,脸色也稍稍好了些,已经能在宫人的搀扶下出去晒太阳了,这些天母后又像在外面时一样天天陪着他了,过问他的吃食,为他添置衣物,每天睡前和睁开眼都可以看到母后,宗礼觉得像做梦一样。
“孩子必须要吃吗?”
端木徳淑点点他脑袋:“吃不吃还不是随你的意,不喜欢了再让御书房去做便是,一直做到合你胃口的才好,放着不管,是嫌自己好的快不是。”
宗礼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小手伸出,拽住母后的衣襟,向前探了一点,慢慢的试探的靠近母后怀里。
端木徳淑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些天头发也养黑了一点,真好:“多大了还撒娇,都是要做哥哥的人了。”
宗礼静静的靠在母后怀里,闻着母后身上的香气,不时抬头看母后一眼,又垂下,母后最好了……
……
品易最近非常忙,换了凤梧宫的珍珠供应后,品易直接换了后宫所有的香料供应商,以后宫内务的名义,堵了前朝内务府一个大缺!
整个前院留守的人都坐不住了!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说珍珠供应只是凤梧宫一个殿的用量,皇后娘娘想精益求精,动就动了,但全后宫的香料供那是多少银两、多大的分量,这也是品易说动就动了!胃口不要太大!
前院内务分管们顿时吵做一团。
尤其崇宝阁的钱公公气的不轻:“他品易简直不要命了!他拿什么填补这份空缺,皇后娘娘的珍珠开销我们拨给了他!他以为这么一大笔钱我们还会拨给他吗!他不要做梦了!”
“一个刚在皇后娘娘面前站住脚跟的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找死!就不怕出了事他担不起!”
小钱公公人言轻微,不敢说话,为师父斟了一杯茶,小声道:“公公息怒……”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赞公公!不忿赞公公坐到今天的位置!后宫香料开支他知道多大一笔银子!为了切断前院对后院的物品供给,他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我看他是想死了!皇后娘娘有多少私产能养活整个后宫!”
“就是!我看品易他是疯了!年轻不懂事,做事冲动!后宫那是举国之力在养的,他竟然敢私下截取!”
小钱公公不这样认为,举国之力有些夸张了,就只是银子从国库剥而已,国库的所得首选是一系列的国之大策,拨给后宫的银子是有数的,用在香料上的又是一个减数。
可这是针对国库而已,香料这笔银子若是放在任何私家身上,都是背不起的,可品易公公却这样做了?他们难道不该考虑品易公公哪里来的这么大一笔银子吗?
“哼!早晚出事!冒进!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收拾烂摊子!”
“年轻气盛!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他私自动了这么一大笔银子!看他怎么死!”
小钱站在师父身后,却不决定又这份顾虑。真说起来品易也是六爷爷的徒弟,而且曾经深受六爷爷宠爱,肯定是品易公公有齐过人之处。
品易公公又从小跟着六爷爷,摆弄中间的关系恐怕与赞清公公不分伯仲,更别说担责的问题了。
品易敢做恐怕早已经想好了后续,不可能是任性行为,品易公公看着就不是不冷静的人。何况,品易公公和赞清公公不合是所有人都知道,品易公公绝对不会让人抓了把柄才对。
“我看他就是突然从高处跌下来不适应!四处要找存在感!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慎刑司都是死的吗!”
“惑乱根源,简直是个祸害,不安安生生的当他的差,竟然想些歪门邪道,我看如果我们不为他善后,他去哪填这笔银子!”
“当初我就说不该给他拨珍珠的银两,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吧,养的他胃口一点点的变大,真以为他什么都行了,他下一步是不是准备把后宫所有的采买都握在手里,他也不怕皇后娘娘砍了他!”
小钱突然福如心至,眼中精光乍现,品易公公是这个意思吗?将前内务府和后内府分的清清楚楚,自己独握后宫所有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