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惊讶地问道:“叔父让我去平阴?”
平阴属司隶的河南郡。让刘章去平阴,其实也是在刘秀的眼皮子底下,洛阳、平阴同在河南郡内。
刘秀点点头,说道:“嗯。”
“去做个县令?”“嗯!”“侄儿不想去。”“觉得官太小了?”“叔父,侄儿只想从军!”“仗,总是会有打完的一天,等打完了仗,你还要待在军中吗?”“我……”刘秀摆摆手,打断刘章的话,说道:“以后,章儿早晚都要回到自己的属地,现在章儿需要学习的不是如何打仗,而是如何治理地方。先从一个县做起,等到章儿
做的不错了,叔父再让章儿去做太守,一步步的来。”
“叔父……”
“好了,从军之事,不必再提,我断然不会应允,章儿准备一下,不日就去平阴吧!”刘秀不容拒绝地说道。这下刘章蔫了,走路时,都是耷拉着脑袋。刘秀看了他一眼,说道:“莽贼篡位至今,二十余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的日子过得太苦、太艰难,叔父希望章儿能治
理好自己的属地,让属地内的百姓们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侄儿……侄儿知道了。”
回到己方的军营,刘秀了解一番己方的伤亡情况,而后回到寝帐休息。洗漱完,刚要躺下,洛幽走进来,说道:“陛下,辛小姐求见。”
刘秀说道:“让她进来吧。”
“喏!”洛幽答应一声,走出寝帐。
很快,辛零露撩开帐帘,走入帐内。她先是看眼刘秀,刚要说话,又瞧瞧一旁的洛幽,又把嘴巴闭上了。刘秀看她欲言又止,对洛幽说道:“退下。”
洛幽不太情愿地福身施礼,退出营帐。等她走后,辛零露问道:“刚刚,刘大哥带着大花、二毛和黑毛去打仗了?”
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有看到大花、二毛、黑毛嘴上都残留的血迹。
刘秀知道辛零露不喜杀戮,他笑了笑,说道:“我请大花它们帮了个小忙,大花、二毛、黑毛都很不错,完成得很好。”
“刘大哥为何不告诉我?”而是偷偷的把大花、二毛、黑毛带走了。这才是她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刘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我是担心零露不同意啊!”
辛零露正色说道:“我不会不同意,我说过,刘大哥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看着辛零露眼神中的信任,刘秀更觉得难为情,正要解释,辛零露话锋一转,问道:“刘大哥,那位连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刘秀沉吟片刻,说道:“连子萱和其兄长连铮,本是山上贼寇之一,我军攻山时,他兄妹二人投降,既已投降,我便不能再杀……”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辛零露一眼。
后者听得连连点头,很是赞同刘秀的做法。
刘秀就知道,辛零露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继续说道:“我让连铮在虎贲军任职,让连子萱做宫女,暂时留在零露身边,照顾零露。”
原来是这样。辛零露正色说道:“刘大哥,我不需要人照顾。”
刘秀说道:“零露在山中生活得太久,外界的很多事情,零露未必会了解,有连子萱在零露身边,我会更放心一些。”
“可是……”
“好了,零露早些回去休息吧,天亮还得等一会,零露现在可以再睡上一觉。”说着话,刘秀走上前来,扶住她的双肩,将辛零露轻轻推出了营帐。
当晚无话,翌日,大军起程,回往长安。出了冢岭山,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当天下午,刘秀回到长安城。
刚到未央宫门口,便看到张昆哭咧咧的从门内迎出来。“奴婢拜见陛下!”
刘秀从马车里出来,走到跪地大哭的张昆近前,把他搀扶起来,笑道:“张昆,你为何要哭啊?”
张昆哽咽着说道:“陛下失踪二十余日,奴婢本以为……以为……”
“以为我凶多吉少了吧?”
“不不不,奴婢知道陛下乃真命天子……”
“这次,着实是九死一生,能安平无事的回来,也实属侥幸。”说着,刘秀拍拍张昆的胳膊,迈步向宫内走去。
张昆跟在后面,带着哭腔说道:“早知道是这样,奴婢就应该跟着陛下一同去冢岭山。”
刘秀仰面而笑,说道:“你又不会武艺,随我去冢岭山,又能帮上什么忙?”
“奴婢至少可以守在陛下身边,与陛下同生共死!”
刘秀脚步一顿,转头看看张昆,见他面颊消瘦了不少,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大了一圈。他说道:“张昆,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一听这话,张昆鼻子发酸,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