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防找的杜祥,正是墨袖堂的副堂主。这次刘永军进攻魏郡,许多墨袖堂弟子都有参与,随军出征,其中为首的人就是杜祥。
听闻刘防的召唤,一身便装的杜祥快步走到刘防近前,躬身施礼,说道:“宁王!”
刘防刚要说话,又向左右瞅了瞅,然后拉着杜祥向旁走了两步,低声问道:“杜祥,你可有击杀刘秀的把握?”
“这……”杜祥面露难色,小声回道:“宁王,刘秀身边的侍卫定然众多,小人恐怕难以接近。”
刘防正色问道:“倘若是单打独斗呢?”
“若是单打独斗,小人可以一试!”
刘防闻言,眼睛顿是一亮。
杜祥这个人比较低调,为人老成,做事沉稳,既然他说可以一试,那么必然是有五、六成以上的把握。他沉吟片刻,说道:“你换身盔甲,随我去见刘秀!”
“是!”杜祥躬身应了一声。
依照刘防的命令,杜祥找到一位和他身材差不多的将官,换上他的军装和盔甲。而后,刘防在一干将官、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己方阵营,直奔对面的刘秀而去。
当双方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刘防勒了勒缰绳,让战马停下。
他上下打量刘秀一番。刘秀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面白如玉,相貌英俊,又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收服了河北,并于洛阳建立了建武朝廷。
刘防凝视刘秀片刻,扬头说道:“我乃宁王刘防,你是何人?报上名姓。”
刘防在打量刘秀的同时,刘秀也在打量刘防。刘防年近四十,五官平平,其貌不扬,但身上的气势可不弱,尤其是那对眼睛,亮晶晶的,看人时,透出一股子锐利。
听闻刘防的发问,刘秀淡然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大汉天子,刘秀!”
他此话一出,让刘防脸色顿变,眼中射出的精光也变得越发锐利。他凝声说道:“天下只能有一个天子,大汉也只能有一个皇帝!”
刘秀大点其头,表示刘防的话说得没错,他很认同。他幽幽说道:“汉室已有秀继承大统,而刘永还于睢阳称帝,实乃叛汉之举!既愧对天下黎民,更愧对汉家历代之先祖。刘防,你为汉家子弟,当弃暗投明,莫要再为虎作
伥才是。”
刘防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他怒极而笑,质问道:“刘秀,好个厚颜无耻之徒!凭什么你在河北称帝就是汉家正统,我大哥在睢阳称帝,就成了叛汉之举?”
刘秀轻飘飘地说出一句:“先皇十一帝神主,现在洛阳。”
十一帝神主都在洛阳,那么洛阳的皇帝,自然就是汉家的正统了。刘防一时间还真找不出来反驳对方的话,他怒视着刘秀,一言未发。刘秀向四周看了看,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刘防,你部现在已无路可退,这数万将士的生死,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倘若你肯弃暗投明,率部投降,我可保证,不会滥杀
你部的一兵一卒,倘若你还是执迷不悟,还要助纣为虐,那么,这黎阳渡口,必成你等的埋骨之地。”
刘防大怒,身子突突直哆嗦,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刘秀,我刘防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投降于你!”
说着话,他一回手,将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同时催马上前两步,大声质问道:“刘秀,你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看着手持佩剑,杀气腾腾的刘防,刘秀乐了,慢悠悠地问道:“倘若我胜了你,你当如何?”
刘防怒声道:“刘秀,你若能胜我,我刘防,乃至麾下数万将士,任凭你处置!”
刘秀眼眸闪了闪,点头说了一声好,随即催马出列。
就在刘秀和刘防要在两军阵前单挑的时候,刘防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喝:“宁王,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与刘秀一战!”
随着话音,刘防身后的众将当中,跑出来一名将官,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背后披着白色的斗篷。这人正是墨袖堂的副堂主,杜祥。
刘防很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以他的能耐,去和刘秀单挑,那无疑是找死,他之所以主动提出要单打独斗,只不过是在给杜祥铺路罢了。
他虽然不是刘秀的对手,但杜祥可不一样。杜祥本身的武艺就极为高强,而且他还是墨袖堂的副堂主,暗器本领,早已练得出神入化。
在刘防看来,只要给了杜祥和刘秀单打独斗的机会,他取刘秀之性命,十拿九稳。只要刘秀一死,敌军必然大乱,己方反败为胜的机会也就来了。
刘防转头看着杜祥,问道:“杜将军,你要代本王出战?”
杜祥在马上拱手施礼,应道:“正是!还请宁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