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
盗圣燕子飞允诺三日内将账册拿到手,送到钦差行辕内。贺六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贺六问老胡:“你当初是怎么‘救’的盗圣?二十五年前,陆指挥使奉了钦命捉拿盗圣。你私放了他,就等于是坏了锦衣卫的家规。”
老胡道:“唉,说来话长啊。我当年跟着陆指挥使南下江南捉拿盗圣。陆指挥使命我打探盗圣的行踪。
这一打听不要紧,我竟然发现,这盗圣竟是个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人。他从南京城十大富商手里盗来的银子,竟然全都用来周济了穷苦百姓。那日我们在城西鸡鹅巷设下了天罗地网。盗圣果然上了套。一番激战,他受伤退到一个小巷之中。我拿着火铳逼住了他。
不知为何,我头脑发热,一时竟对他起了恻隐之心,把他给放了。
过了一年,我在京城收到了一坛子西凉葡萄酒,一封信。信署名是燕子飞。信上说‘大恩不言谢。今后我将隐居扬州城。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恩公尽管开口。’呵,那燕子飞也是好记性。二十五年了,昨日在酒家之中竟还认得出我的容貌。”
贺六听后道:“原来如此。不过咱们托盗圣去偷账册的事情,千万不能让陆指挥使知道。让他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老胡摇摇头:“不会的。都过去二十五年了,陆指挥使应该早就忘了这事儿了。话说回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么在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查清楚阴兵案呢!”
贺六叹了一声:“香香她娘是因为我追查阴兵案而死的。我爹又是被‘阴兵’杀的。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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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钦差行辕。
已是子牌时分。贺六和老胡在行辕内来回踱着步子。
贺六道:“还有一炷香功夫,就过了三日之约了。盗圣还是没有半点音讯。别是。。。死在那总管太监府里了。”
老胡道:“不会。燕子飞的‘盗圣’之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想当初他在江南。。。。”
贺六连连摆手:“那是二十五年前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他三十五,正值壮年。现在都六十了!那身燕子门的轻功功夫,怕是早就废了。”
二人正说这话,“扑棱棱”,从钦差行辕大厅的房梁上悬下一根麻绳。一个人影顺着麻绳滑落在地。
这位“梁上君子”正是盗圣燕子飞。
燕子飞的右肩殷红一片,他开口道:“唉,不服老不行啊。让亲兵放的火铳子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