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霄对那人作别之言全不理会,这时一拉兀自面带恨色地看着星辰子的苏家兄弟,说道:“有甚好气的?哪家还没几个不知规矩的小小辈?”说到这里。她剜了身旁三个道人一眼。冷声道:“你们这群不知尊卑的东西,这时还不滚还在等甚?”
三个中年道人脸色也不变化,只使出遁法转瞬离了妆云峰。
“星辰子,你也给我滚。”
闻听莫云霄这话,星辰子眉头一皱,望过一眼去,说道:“云霄,你莫着恼,时日一到,我与你同去。”
“滚!”
又听得一声骂,星辰子当即深吸一口气将心底蹿升的火气压住。身后铁翼一展,一如鹏鸟般冲霄而去。
待人都走了个干净,苏无命见得莫云霄脸上冷色渐转缓和,便问道:“云霄师姐,是出了甚么事,竟惹得你如此火大?”
苏无缺亦道:“说来听听。看我俩能否相助。”
莫云霄苦笑道:“你俩能帮上甚么忙?只看峨眉剑派一封山便连星辰子都敢对你俩不恭不敬了。”
苏家兄弟闻言,羞得脸面通红。那做弟弟的恨声说道:“且不说那星辰子此番不知尊卑外人看了我峨眉剑派的笑话,单只他几次三番纠缠师姐你。我俩便不会叫他好过了去!”
苏无缺问道:“师姐,他脱嫌了?我们怎未得过消息?”
莫云霄道:“数月前正一派的一位元神长老出游归来,随身恰好带着一宝唤作“问心钟”能测人所言真假。而后在星辰子身上施为了一番,辨得他果然不是杀害元龙子之人,便早将他送回了峨眉剑派。且还赠了一粒龙虎丹补偿,助他结成了金丹。这事你们不知?”
说到这里,她恼道:“可恨那星辰子,本派有几个三代弟子与他交好。他便借口访友住进了我罗浮宗,不时地来扰我,若非最近在炼一件宝贝脱不开身,我早出山躲清静去了!”
苏无缺点了点头,又问:“方才那三个老道是怎么回事?”
莫云霄开声一叹,“我处境却也与你俩相若,那三个道人乃是我门中三代长老,只因不喜我小小年纪便辈高一等,想将我推出罗浮宗门去。他们早被暗地里在仙流各派传瞎话,言称我要找道侣。如今我师父闭关去了,怕是至少也要几十年才会出关,那些人便做得更甚。便如这次,点苍剑派要搞年中大比,门中三代弟子铁剑道人竟以个人名义相邀我去观礼!这是谁给他的胆子?便是我罗浮宗那些个三代长老了!”
听到这里,苏无命却似想起了甚么,也不怒了,转生笑颜,道:“师姐勿忧,这事包在我哥俩身止,管是星辰子,还是铁剑道人,必让他们好看!”
两兄弟自小一块成长,彼此间有些心神相通的本事,苏无缺这时也生出恍然神情,笑道:“正是!便是一时没有长辈倚仗,我俩还有兄弟在哩!那人若是听了师姐的烦恼,该会出手相助。”
莫云霄也听出了些门道,忽地想起一人来,脱口问道:“是罗天那小贼使你们来的?”
“唔”苏无命挑起怪调,脸上生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只道:“我便说嘛,无缘无故他怎就长了身量!”
想起当初在希夷洞天中的事迹,莫云霄两颊生出淡淡红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了苏家兄弟一眼,探手各揪住他们一只耳朵便往屋舍里走。边道:“原来那小贼已谋取了元神化身出了希夷洞天么?倒是正好助我轰赶蚊虫。”
进了屋子,苏家兄弟龇牙咧嘴地从她手中挣脱了出来。那做弟弟的一边揉搓着耳朵,一边说道:“天哥儿有元神化身在手,莫说是星辰子、铁剑之流,便是方才见过的罗浮宗三代长老,于他而言也是顺手擒来。
此番我俩便是他差使来请师姐的,说让去去剑宗道场,有宝贝分配。”刚吃过苦头,他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当初在希夷洞天中所得的宝贝有数。莫云霄如何不知罗天托苏家兄弟传来的“分宝”之言乃是托词?面色当即变得有些古怪。
苏无命见状,只当她又要发作,忙地岔开话头,“师姐不是说最近在炼宝?”朝屋子正中一尊正被火焰灼烧的鼎炉一指,他问道:“可是这物件?耍不要我俩帮手?”
剜了两人一眼,莫云霄径自到鼎炉旁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了,言道:“知道还问?还不来帮我催旺火势!”
两兄弟闻言。松了口气,各捡一边坐了。掌中发出真火去烧那鼎炉。
“师姐,这炉中是甚么宝贝?”苏无缺掌中发出一道真火朝那鼎炉下烧去。边心奇问道。
“先前在希夷洞天中得了两件法宝,分是吉祥印与丧心螺。除此之外,还得了一段龙筋、一瓶弱水和一盒天蚕丝。炉中正是在用弱水烧煮龙筋,只待软了,便配上天蚕丝,以本门秘法炼成一件唤作捆仙绳的异宝。”莫云霄叹了口气,“师父不在,我却需多备些宝贝防身了。”
苏无命翻了咋。白眼,亦叹道:“早知希夷洞天里有恁多好处可得。我便也跟你们去了”如今倒好,甚么好处都没有,倒还要给你做烧火童子。”
“哪恁多废话?莫藏力气,早一刻炼成此物,好赶在点苍剑派年中大比之前去青城山走一趟,把那青袍小贼拉出来替我解恨。”
“是是!师姐便是不说,我俩也不会躲懒。”苏无命忙地接话,“走时想法子卖吓小消息给星辰子。他若敢跟来,便是自寻霉运了。”
哥俩旋即相视一笑。罗天却不知远在罗浮山罗浮宗道场里尚有三人再谈说自家。他此时行功正紧,一边操使血神精丸炼化元神化身,肉身口鼻间还吞吐着一丝乌蒙蒙的冥河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