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一痛,低头看到十四弟挤眉弄眼。大阿哥不会跟女性长辈打交道,用胳膊肘戳一下身边的人。
三阿哥痛的呲一声,心里想骂人,面上讨好地笑道:“咱们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二伯娘,您就行行好,让咱们过去吧。”
裕亲王福晋微微一笑,众阿哥惊觉有戏,“几位阿哥这么一说,老身还真有点饿了。但是……”众阿哥心梗,说话怎么可以大喘气啊。“太子,阿哥们要进去。”大有只要太子说不,她们就继续拦着的意味。
“进来吧。”嫡福晋相貌平平,太子早有心理准备,可他以为嫡福晋容貌寡淡,没什么特色,才传出“平平无奇”的风言风语。
太子眼角余光瞥到罗汉床上的人,粗黑的眉毛,红红的嘴唇,蜡黄的脸上还有几个麻子……太子心堵,多看一眼就头痛。这哪是平凡,跟他的几个妾侍相比简直丑的惨绝人寰。
想他二十一岁才成亲,盼了三年五载就盼来这么个东西,汗阿玛害他不浅啊。
大阿哥打头绕过紫檀嵌象牙屏风,往四周看了看:“弟妹呢?”
“那儿呢。”太子深吸一口气,指着左后方,一副死了亲娘的模样。
众阿哥相视一眼,什么情况?太子神色不对啊。今天是他成亲,不是他送亲。
“老三,快去见见你嫂子。”大阿哥谨慎起见,抬手把弟弟推出去。
三阿哥踉跄了一下,回头瞪一眼大阿哥,是不是个当兄长的!?
大阿哥摆手,甭磨叽,赶紧的。
“胤祉见过二嫂。”三阿哥往前一步走,拱手道:“咱们兄弟听说二嫂知书达理,最是贤惠,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嫂子,还望嫂子见谅。”
床上的人站起来:“三弟言重了。”
“嫂子的声音真好听。”
不知谁说一句。打算躲出去的太子脚步一顿,回头正好看到他的嫡福晋缓缓抬起头,羞涩道:“谢谢。”
胤祉踉跄了一下,心想还真是和传言一样平平无奇,和后宫那些女子比简直有点丑。
太子见状,莫名想笑,心中那点郁闷顿时散了:“老三,干么呢?”明知故问。
“没,没干么。”胤祉意识到失态,连忙说:“二嫂,我额娘找我有点事,先走了。不打扰你和太子。”
“弟妹,我家中还有事,告辞。”大阿哥想一下,“祝你和太子百年好合。”说完麻溜出去。
“太,太子二哥,这是弟弟准备的礼物。”四阿哥犹豫片刻,还是把龙凤呈祥紫檀木摆件递给太子,“时辰不早了,弟弟也先,先回去了。”
“我们也走了。”五阿哥拽着九阿哥夺门而出,其他阿哥跟着跑出去,仿佛跑慢一点就会被财狼抓住。
转瞬间,拥挤的东次间变得空空荡荡。
太子连连冷笑。
石舜华反问:“太子殿下做什么去了?”
“啊?奴婢没注意,奴婢出去看看。”石舜华满脸焦急,阿笙转身往外跑。看到几个小太监往书房里去,阿笙抬脚跟上。
石舜华听到脚步声,没等人进来就问:“怎么回事?”
“太子爷流鼻血了。”阿笙掀开绣帘,猜测道:“大概天气干燥,又因大婚的事连日操劳所致。”
石舜华皱眉:“你再去看看,问清楚太医。”
“主子,您先坐被子里,别冻生病了。”阿笙上前拉开大红色百子千孙被。
太子说流鼻血就流鼻血,一向身体很好的石舜华也不敢托大,披着锦被,挥手示意阿笙快去打探。
毓庆宫大总管要请太医,太子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佯装镇定:“孤的身体孤知道,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退下,孤想一个人静静。”
“主子,太子爷说他没事,您放心吧。”阿笙到书房门口,正巧迎见大总管出来,打听清楚立刻来报。
太子说着话突然流鼻血,石舜华不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哪能放心的下。
石舜华想亲自过去看看,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没有到处乱逛的道理。思索一会儿,冲阿笙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阿笙俯耳过去,点了点头,像个陀螺一样再次跑出去。
“又是谁在外面?”太子捏住鼻子,很是烦躁,他又不是初尝情/事的生瓜蛋子,居然还能流鼻血……这叫什么事哟。
阿笙站在门边道:“奴婢阿笙,福晋的丫鬟。”
太子的手一哆嗦,连忙捏紧鼻子,可不能再流血:“有事?”
“福晋听说您流鼻血,以为是她说错什么惹您生气给气的。”阿笙道:“刚刚奴婢出来时,福晋正一个人抹泪呢。”
“嘎?”太子轻呼一声:“告诉福晋,是孤自己的原因,跟她没关系,不要再哭了。”
阿笙带着任务过来,哪会这么容易就离开:“殿下,福晋没亲眼看到你,准以为奴婢糊弄她。”
太子心想,你主子真见着孤,孤没问题也会出问题:“孤待会儿陪她用晚膳。”
“爷,您不去文华殿了?”阿笙走后,小太监进来提醒。
今儿太子大婚,皇上赐宴文华殿东,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在那边吃酒,此时还没散去。
太子微微摇头:“汗阿玛交代孤今天不用再过去。通知膳房准备晚饭。”顿了顿,“晚膳交给刚才走的那丫头,孤和福晋在房里用。”
“嗻!”小太监出去传话。
太子揉揉鼻子,没有流血的征兆,喊内侍进来伺候他洗漱。
下午五点一刻,太子看着刻花鎏金怀表上面的时间,不得不起身前往东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