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字不差。
陆锦惜简直怀疑他是爬进过自己的书房,看到过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你猜得一点也不错,我正是这打算,且已经让印六儿为我打听去了,今日应该就会有结果。到时我会亲去联络,正如你所分析,事成的可能极大。所以顾大人以为,此事是否可行?”
可行当然是可行的。
可是……
顾觉非点着案侧的手指轻轻地一顿,心绪却有些复杂起来:“此前我确曾为此事苦恼,但也不是没有解决此事的方法。只是并未想都,第一个同我提起此事的会是你。可行是可行,可夫人不要忘了,我还觊觎你。”
我还觊觎你。
这一句话说得真是直白极了,可同时又给人一种淡淡的煽情,若换了一个人在此,只怕早已为之脸红心跳了。
陆锦惜也不知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
她只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忽然之间就变得奇妙了起来。
想要做成这件事,就不能得罪顾觉非。
只因顾觉非交游广阔,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且还能想到自己想到的那些事,大可以自己成事。
她若得罪他,使绊子他不会,可只要不给那方便之门,这事便没了什么意义。
所以,这会儿她不能与往常一般撩拨他,还让他气恼,只能虚应着,不拒绝。
这也就导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古怪。
顾觉非虽没有逼迫什么,说话听起来也正常,可细细思索,实在有一种隐隐的得寸进尺,不知不觉间逼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觊觎……
陆锦惜不由笑出来,同样直白地看着他:“顾大人觊觎我不要紧,我也觊觎着顾大人才是关键。别绕圈子卖关子了,你就说此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吧?我人已经派出去了,事情也开始做了,你看着办。”
什么叫“你看着办”?
顾觉非险些气笑了。
可不知为什么,看她这般微微抬了下颌,说出这般看似不讲理的话,非但没觉得她跋扈,反而觉出了几分很少出现在她身上的精致的娇纵。
像是……
在撒娇。
心里面那一点奇怪的甜意又涌了上来。
顾觉非抿唇笑起来,一时没忍住,抬了手指起来,从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往下轻轻一划,触到眉心:“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若你肯温言软语求我两句,最好再能嫁我,便是你叫我去谋反,我也肯的。”
“……”
陆锦惜忽然觉得,来找顾觉非是个很错误的决定。因为不拒绝,就是默认;而默认暧昧之后,再想要划清界线,就会变得无比困难。
更不用说,还是这种软绵绵的暧昧。
连谋反这话都说出来了,她实在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