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一愣,神识微微扫过,便见身后的一张桌子上正有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浓眉鹰目、高鼻阔口,身材魁梧雄壮,竟与那“玄阴神君”莫不狂也有得一拼。虽然随意坐在那里,但周身气势雄浑,便如一头猛虎一般!
疯哥神识微微一凝,待看向那女子时,心中当即便吃了一惊!
那女子的美貌,已不是眉目如画、肌肤如雪、沉鱼落雁等词句所能形容。只不过固然她的美貌足以令这月牙泉也黯然失色,尤其眉心正中的那粒小小红痣,更有画龙点睛之神效!而那婉约出尘的清丽气质也堪比赵霏霏和唐月儿,但对长期美女环绕的韩风来说,杀伤力也并不算大,还远远不到另其吃惊的程度。
真正让韩风大感意外、心头狂震的原因,却是这绝美女子的身体。居然是传说中才有的先天纯阴之体!
自从鸿钧创世,盘古开天,便有混沌之气,分为阴阳。至阳至刚,至阴至柔,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不论是至阳之人,还是至阴之体,若能得名师指点,踏入修行,则往往都能事半功倍,成为其中翘楚。因而,这纯阳、纯阴之体,便成了修真各派梦寐以求的首选资质。
五百年来,天道离乱、元气淡薄,纯阳、纯阴之体,已成绝响。而韩风在这西北荒漠之中,却无意间遇上这么一个先天纯阴的女子,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只不过男子纯阳,若无引导,必会暗火攻心,癫狂而亡;女子纯阴,其体内先天寒气,若无绝世良药或与纯阳交汇,则必会郁结于内脏之中,发作于二十岁寿辰之时。
故此,纯阴女子均极美丽,但往往却如午夜昙花,芳华过后,便将香消玉殒。
这女子也是如此。虽得了先天阴气之助,长得风华绝代、骨肉均匀,而且气质出尘,宛如月宫谪仙,令人一见便心生敬仰,难起亵渎之念。但其体内阴气之盛,已达溢出体外之境,半年之内再不施救,便只能撒手红尘!
红颜果然薄命!韩风心中只是轻轻喟叹,却并无一丝觊觎那女子美貌的念头。
还是随缘罢……自打昨夜悟透了佛门新义,疯哥心中对因果循环之说已了解得极为透彻,故而并不会冒然上前提出医治之言,仍旧端坐喝茶,静看变化,连那男子口中的嘲讽之语,也恍若未闻!
唐月儿见韩风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心中颇觉怪异——这年头,如果还真有“骂不还口”的人,那也一定不会是韩风!只是老公如此淡定,必然便有原因!
唐月儿转过头去,刚刚开始大量身后出言不逊之人,就听一声娇喝在头上猛然暴起!
“混账!是那个混蛋敢说我一家子大言不惭、夸夸其谈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姑奶奶滚出来!”
韩风懒得计较、唐月儿冷静沉着,但赵霏霏又岂能吃了这亏?闻言便怒喝而起,直到口中骂完,才刚好转过了身去。
那男子本就粗豪,听得有人不懂自然之学,却偏偏要将南极、北极甚至热带雨林中的代表性动物豢养在家中,尤其还想要养狮子,便一时忍不住讥讽出声。待得话已出口,惊觉不对之时,又哪里还来得及?
正在暗暗后悔自己又多嘴之时,便听前面那一桌上响起一阵脆生生的喝骂,便不禁心中火起,正待与前面那桌不懂科学的家伙好好理论一番,却不想一抬头,便看到了两张冷若冰霜、偏又美艳绝伦的俏丽面庞。
那男子一呆,似是没料到会招惹到如此美丽的两位女子,心头一急,便低头吭哧,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身形如山,偏又拙于言辞,纵然心中装满无数科学知识,又能如何向那狂妄无知的家伙们辩驳?
唐月儿见那出声男子满脸通红、无言以对,均觉那人已经知错,反正骂也骂过了,便回过头来,不再理会。唯独赵霏霏还是觉得吃亏,不禁又丢了一句,这才悻悻扭身坐下,却再也找不回此前那种淡然悠闲的心境。
“无知之徒,井底之蛙!”
那男子被赵霏霏一骂,气得青筋暴起,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颤巍巍的之着赵霏霏后背,憋得面红耳赤,也只能兀自直喘粗气。
韩风虽在静静喝茶,目光投注在湖心之中,但那男子的言行体态,却在神识中一览无余。见其情急口吃,那模样甚是古怪,不禁“嘿”的一声,笑将出来。
“人家都被骂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笑?”赵霏霏心头不忿,杏眼圆睁,死死将他腰间软肉拧了一圈,恶声恶气的道。
疯哥赶紧举手求饶,作投降状:
“霏霏老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所有的风景吧?”
赵霏霏从未听到这厮的嘴里,居然还能冒出如此富有哲理性的话来,又联想到睡醒时看到的陌生气质,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愣愣的发起呆来。
——这人,还是我家那个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老公贼子么?
唐月儿却是沉稳得多,闻言笑道:
“就是啊,霏霏,老公说得没错!咱们经历的事情,又岂能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你又何必纠结于此,反倒乱了自家心情!”
月儿姐并无它意,也不想辱没谁,但在她看来极其自然的话语,落在他人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