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听说家里来了贵客,才特意在百忙之中,抽身过来看看。两位表妹知书达理,是不是该敬我父亲一杯?”
马勇健听得此言,顿时便心中火冒!
我老马好歹也是一省之长,虽说现在还是副职,却也掌管这拟宁回财政多年。从来都是别人主动上前、又哪有求人来给自己敬酒的?!
非但老马极为不忿,就连一直在偷偷欣赏两女美色的吴罡,也都深以为然。
不论官职、辈分还是年纪,这死死占据着主位的三个年轻人,都应该理当急急忙忙的上前迎接、诚惶诚恐的请俩大官老头上坐、然后毕恭毕敬的请安敬酒,这才是尊老敬贤的应有之道!
哪像现在这样,还需要人家儿子主动提出来的?
真是荒谬!
吴罡淡淡的瞪了赖在主位上的年轻人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垂下眼皮,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暗地里却继续观赏美女去了……
“啊?哦!”
“柳一菲”听马天良如此一说,似乎也没了什么主意,左顾右看之后,还是伸手拉住了“表哥柳不帅”,娇声笑道:
“表哥表哥快起来,又有人等着跟你喝酒呢!”
马勇健当时就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堂堂一省之长,会等着跟你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喝一杯酒?
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要不是儿子确实喜欢那看似文静的美貌姑娘,老马铁定便已转身离去!
但即便如此,马副省长也已经被气得不轻,恨恨瞪了马天良一眼,总觉心头火气升腾,实在无法压制,索性端起酒杯便仰头干掉。
这本是泄愤的无心之举,却又被唐月儿看到了,当即便捂嘴笑道:
“表哥表哥,人家都已经先干为敬了呢!你再不喝,当心我回去向阿姨告状!”
“柳不帅”登时一惊,赶紧坐了起来,急忙端起杯子就往口中一倒,嘴里还含混不清的道:
“别、别告状,咱喝不就行了嘛!”
马勇健已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本来被上面的工作组盘问,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屁股本来就很不干净?现在又遇上这胡搅蛮缠的混蛋小子,将最后的一点老脸都丢到了太平洋底……那一口怨气,又如何还能强压得住?当时就“腾”的站起身来,抖抖索索的戟指那“柳不帅”,怒不可遏的喝道: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戏弄国家干部!我……”
话未说完,便被那嬉皮笑脸的“表哥”截口道:
“不过一杯酒而已嘛,何必如此打发雷霆?气动伤肝,我看你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小心为妙!否则真被查出什么来,那就糟糕了!”
“来来来,别生气嘛!大不了咱们重新喝过?”
一个中央工作组,就已经令马勇健应接不暇了,如今连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敢奚落自己,老马又如何还能再忍?只是……
“真被查出什么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
马勇健心中顿时打了个冷战。
自家人知自家事,马家在宁回的所作所为,马勇健心里也很清楚。要是真被查出个什么,那绝对就只有摘帽子的下场——连所谓“平调”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值此危急关头,面对这真真假假的小子,哪怕他说的“查”是检查身体,老马也不敢轻易去赌。
万一这小子说的是那个“查”呢?
工作组组长还就在那边大厅的“摘星庭”,要是……
马勇健的火气,似乎在瞬间便已消失无踪,甚至连那干瘦阴沉的老脸上,都悄然泛起了笑脸:
“小老弟气质不凡,不知何处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