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神堂堡的堡顶之上,萧诚审视着远方起伏不定、巍峨壮丽的横山山脉。
在落日的余晖之下,那片山脉似乎被镶嵌上了一道亮丽的金边。
“大好河山,岂容你游离于大宋之外!”萧诚突然开口道。
“崇文,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刚刚在忙着安置人员、物资的罗纲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堡顶,站到了萧城身边。
“没啥!”萧诚一笑,指着远处道:“雨亭,看到了没有,这里真是一片好地方啊?天然的良田所在之地,只要开垦出来,别说支持几千人的吃饭问题,便是几万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里当然是好地方。
青羊河,大沙河两条河流在神堂堡附近交汇,冲积出了一片大大的平原。
这样的冲击平原,最为肥沃,而且最重要的一条是,不缺水。
“的确是好地方,可是也不容易开垦出来啊!”指了指远处的横山,罗纲叹了一口气:“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好地方,但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人来做这件事,然是有其原因的,种了收不到,岂不是更让人失望?”
“现在,我们来了!”萧诚豪气干云地道:“我们种下去的种子,必然由我们来收获,谁想从我们的碗里扒拉食,我们便不介意把他们埋在这片土地之下作为庄稼的养份。”
罗纲侧头看着萧诚,半晌才道:“崇文,我可真没有想到,你杀气这么重的?”
“乱世用重典。”萧诚冷然道:“横山诸蕃,游离于大宋体系之外太多年了,首先便要将他们的威风杀下去,让他们知道,与皇宋对立,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只有将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才能谈怀德的问题,他们也才会懂得老老实实地跟着皇宋走,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不容易啊!”罗纲道:“你瞧横山,山高林密,那些蕃人如同山耗子一般,也不知他们躲藏在那个角落里,你一不留心,他们就冒出来刺你一下,不伤筋动骨,却疼得厉害。现在李续又心怀不轨,这些人就更加猖狂了。”
“总是有法子的。”萧诚笑了一声。
两人并肩而立,眼看着太阳最后的一抹光亮,也消失在远处连绵的群山山巅。
李续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心生反意,就是因为横山的存在,只要将横山彻底掌握在了手中,那么甘宁之地,必然也就天下太平了。
“崇文,你说今日晚上,横山诸蕃中一定会有人来打我们的主意吗?”罗纲突然问道。
萧诚点了点头:“我们想给人下马威,人家又何尝不想给我们一顿杀威棒呢?我们的来意,朝廷的用意,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趁我们立足未稳来搞我们一下,难道等着我们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之后,再来跟我们硬碰硬吗?”
“那今晚会有多少人马来?”罗纲有些担心。
“不知道。”萧诚道:“应当会是在横山诸蕃之中有一定实力的部族,小部族实力弱小,一般而言,不会淌这样的浑水,因为他们损失不起。所以我预估着今晚来的,不是嵬名部族,就是仁多部族。这两个部族都很大,动员起两三千战兵是不成问题的。”
“两三千人?”罗纲顿时吓了一跳。
“有什么可怕的?”萧诚翻了一个白眼:“你忘了大哥带着人在京城,十个人就干翻了一百上四军吗?”
“那是上四军,不是横山诸蕃!”罗纲低声道。
萧定那一战之后,上四军在汴梁的名声,算是臭了大街。是个人,都瞧不起他们了。
“强也强得有限!但他们不可能一次性地投入自己所有的本钱,最大的可能,他们会动员一半的本部兵马作为核心,另外再强迫一些中小部落作为附庸,这样大概能凑起给两三千人。”萧诚道。
“这些附庸的战斗力,就堪忧了是不是?”罗纲道。
“如果我们给敌人以当头重击,他们就不用顾虑,如果我们被击败了,那么他们就会神勇无比。”萧诚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