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痴人跟着乍颂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空敞的别墅客厅,大块的落地玻璃墙,使里面光照充足,窗明几净。装修既有英国式的风格,又带有法国式的味道,窗框上和门楣上,都装帧着花草图案,室顶悬挂着一盏大吊灯,让人似乎进入了英国皇室或法国贵族家族的豪华场所。在正面最大的墙体上,挂着一幅伦勃朗的油画《贵妇》,画中的贵妇长发披肩,身材丰腴,象征着她富足而优质的生活背景。沙发也带有英国气息,椅背由柚木组成,雕刻繁杂,精致玲珑,既有古典的厚重又有现代的轻盈。
地面铺着蓝白相间的地毯,兰花图案,与浅灰的吊顶上下呼应。
乍颂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却并没有请王痴人坐的意思。
王痴人站着,脸上无所谓。
但,王痴人心里却在冷笑,乍颂,在我面前,你狗日的就别摆那少爷臭架子,一会儿,老子叫你吃一场大地震,不仅是你,还要让你老爹老娘全他妈灵魂打颤,到时你们就担心,是不是索命白无常的差役到了?让你们这个家从不可一世到忽喇喇大厦倾,只在顷刻之间,我的话就是那无情导火索,点燃你们怀抱几十年的炸弹。
现在为时尚早,王痴人不露声色。
好戏的大幕,却正在逐步拉开。
一位婀娜的女佣给乍颂端来咖啡。当然,王痴人连杯白开水都轮不到。
乍颂端起咖啡,嘶嘶地喝几口,动作优雅从容。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第三个原因了吧?”乍颂放下咖啡杯,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支古巴雪茄,点上火,一边悠然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一边向王痴人提示着。
“第三个原因,是在你妈妈身上。”
王痴人的单刀直入,如霹雳闪电,直击乍颂的耳膜。
乍颂忽地站起来,差点将咖啡杯碰飞。
“你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我妈妈?”
显然王痴人仅仅那么一句,就让乍颂受到冲击了。
王痴人反问:“我说得是不是准确?”
“你在胡说八道。”乍颂长满硬胡茬的脸上,涌上愤怒,显得气急败坏。
“你真这么认为吗?”王痴人歪着头问着。
乍颂接触到这挑衅式的目光,忽然觉得心头一凉,这个看上去青嫩的中国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国人。”
乍颂迟疑一下,“我看,你们三个人出没在这个地方,很不对头。”
“那依你看,我们是干什么来了?”王痴人反问。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到我妈妈?”乍颂紧紧地盯着王痴人的脸。
“因为,我了解你妈妈。”
“了解什么?”
“她叫乍曼娜,对不对?”
乍颂惊讶:“你已经打听到她的名字了?”
王痴人从容地说:“也许你以为,我可以打听到你妈妈的名字叫乍曼娜,因为她是哈蒙德医生的妻子,哈蒙德医生在这一带的山区非常有名,你认为我一定是从这一带的部落人那里打听这些的。那么好吧,就算乍曼娜的名字我可以打听到,但另一个名字,恐怕我打听也打听不到的。”
“什么名字?”
“卓绮彤。”
“什么……”乍颂手一抖,手里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滚了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