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甭去了,看看还有没有活人!”我对张煜大叫一声向着小崽消失的方向撒腿就追,妈的,好小子,竟然当着老子面害人,老子要不治治你们,岂不是他妈的打地府的脸?
小崽被哥和黄符之前那灼魂咒烧的可不好受,这会儿虽然又神气活现窜的飞快,但地上滴滴答答落满了血迹,我们循着血迹一路追去。山壁上杂草丛生,昨夜身上本就扯开了道道伤痕,此刻更是变本加厉,我咬紧了牙关,我勒个去,你五个小崽子是故意的吧,就不会走条正道?!
我一头追一头忍不住想着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命消逝在眼前,愤怒与自责交杂着,也不知是哪来的劲儿,我用独独一只左手拽着树丫杂草愣是顺着山壁爬了上去,我累得瘫坐在地上,嘿,没看出来哥还有当登山运动员的天分,哥这缺胳膊少腿都能上残奥会了!
“帅子,上面是什么地方啊!”刘二宇在山壁下面大喊,媛媛一脸担忧的抬头望着我,我放眼一望,参天巨木,树影摇晃在夜色里迎面扑来一阵压迫感,远远能看到建筑,断垣残壁透着历史的陈旧,却不失旧日的端庄凝重,我眯了眯眼:“是方广寺后头。”
“帅子,你和黄道长先去,女孩子上不去,我带她们走正门,我们一会儿就来!”刘二宇喊道,“高哥,你小心!”媛媛跟着叫道,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放心吧!”媛媛看一眼我拉着雨涵匆忙向正门方向跑去,“帅子,你放心,我会保护她俩的。”刘二宇叫着跟了上去,我不爽的一哼哼,你丫的,你小子富二代公子哥一个爬不上来你直说嘛,你竟然还一点儿不害臊的整一护花使者的样儿,得,感情这好事全给你了,吃苦受累的都是哥!
黄符拽着树丫子一脸惊慌,他磨蹭了半天爬了上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一个劲儿大喘气:“可算上来了,贫道有恐高症!”
粘稠的血迹在空气里弥漫着腥臭,即使在杂草丛生间依旧清晰可辨,我们向着林叶茂盛处走去,方广寺离我们越来越远,耳畔传来水声,气势浩大,虽还未见到,但单闻此声,也完全能想象那飞流似银河落天的雄伟景象了。
迎着水声而去,穿过一片矮林,一道气势非凡的水帘便呈在眼前了,水花白而发亮,水流汹涌飞泻而下,撞击在岩石的棱角上,便若飞花碎玉般溅起。
水光莹莹,水色潋滟,似万千白梅,随风而落。池水深不见底,月光如琴弦微颤,映出潭水苍黑一同墨色,一旁石壁下端隐约可见四个金色清奇的大字:南海龙涎。
血迹到潭水旁没了踪迹,我们蹲下身细细寻找,“兄弟!”黄符冲我招招手,潭水三尺开外的泥土间开了个小洞,土色微微显出红色,“这洞是从里头挖开的!”我惊叫一声,洞口的样子一看便是从内向外挖开,越往里土色越红,却又和周边的泥土颜色戛然不同,黄符皱紧了眉头:“不止这么简单,这是术人特地换的土。”
他从洞口捻起一小堆泥土:“这是养尸红土,在云南附近多见,但在衡阳这样的地方并不多见,古语言红白土里不落棺,尸土属阴,可养尸,埋下尸体则成僵尸,要养鬼仔也是绝佳之选。”洞口微微残存着些血迹,黄符向后退了两步:“木相属阴,水相属阴,再加上尸土属土煞亦然属阴,这么说来……”,我警觉的望了望四周小声接口:“这儿就是布阵的地方了!”
“看这洞口大小想必是鬼仔出棺挖的尸洞,五鬼局五棺中一棺肯定就在这儿,兄弟你说对了,我们一不小心已经进了局子。”
好家伙,没想到一不注意咱还直接越塔进了小崽子老巢了!
既来之则安之,咱这大晚上的跑人家老家虽说这年头叫啥私闯民宅,万一在米国说不好还脑门上多了个枪眼儿就直接上西天找老佛爷见大师兄去了。但地府都是一群坟堆里的老古董,咱作为鬼差对付阿飘得朝古代看,咱作为领导带了黄符一小兵蛋子乌起码黑神不知鬼不觉到敌方总部这得算奇袭,哥可不是啥臭皮匠,咱比那丫牛多了,哥一个顶仨连鞋拔子都不用就能和诸葛军师齐平了,好呐,看小爷来个直捣黄龙!
“既然到这儿了,咱赶紧把小崽子挖出来吧,小崽子都快烧熟了,这会儿还落了单,咱俩一黄符拍死他。”我满怀斗志的一拍胸脯,哼,好你个小崽子,让你丫这光挖坑都不知道填坑,一看就得遭广大人民唾弃,人家太太大爷的走个路万一掉坑里就不好了,咱作为好青年专业挖坟三十年可得为民除害!
“嗯。”我和黄符随手捡起根木棒,我俩二话不说拨开洞口的泥土,刨了没多久,洞中尸土幽幽散出红光,四周泥土轰然塌陷下去,我吓的撒腿就跑,之前不大的土坑瞬间塌陷下五六尺,我勒个去,小崽也太狠了,小坑一下还成大坑了!
“兄弟,救我!”耳边传来黄符一阵惨叫,我慌忙回头,洞口如泉涌般汩汩冒出鲜红腥臭的血气,血气像双无形的巨手狠狠拽住黄符把他一个劲儿往洞口里拽,我心一紧,不好,那小子这丫的被拽下去连坟钱都省了,你这买房不付钱,甭管阴间还是阳间,领导肯定得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