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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隔世拥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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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云心中狂喜,连忙急速追上盈雪。当两人之间相距十步左右距离之际,盈雪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再度转身要逃。

“小雪!”暗云心中一急,又是大声喊道,盈雪慢慢地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暗云。暗云下意识地踏前一步,盈雪惊叫一声,几乎同时后退了一步。

“小雪别怕,云哥哥不追小雪,小雪也不要再跑好不好?”暗云小心翼翼地对盈雪轻声说道。他的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容,然而脸庞却流下一丝汗迹,令他此刻的微笑看起来有几分勉强。

盈雪一脸戒备地望着暗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惧意,然而更多的是迷惘。暗云紧张不安地继续微笑着,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盈雪。

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沉默对视着,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感觉到暗云并没有恶意,盈雪终于轻轻点头。暗云见状不由得心中狂喜,但他不敢将心中的喜悦过多地流露出来怕吓着盈雪。他依旧微笑着小心地问盈雪:“小雪不用害怕,我是云哥哥,小雪还记得云哥哥不?”

盈雪慢慢地歪着脑袋,盯着暗云的脸打量了好几遍,到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暗云心中泛出强烈的失望,然而脸上依旧得保持着那如同冬日阳光般暖洋洋的笑容。

“那么,小雪还记得它吗?”暗云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人,这个小木人已经有点破损,正是当年暗云送给盈雪的礼物。

盈雪突然眼前一亮,微笑着用力点头。

“还有机会!”暗云又是心中一喜。

“这是云哥哥当年送给你的礼物呢,那时候小雪经常抱着它睡觉。”暗云拿着小木人,小心地向盈雪作出递去的动作。见盈雪没有抗拒的反应,犹豫之下慢慢地向前踏出一步,眼睛始终紧紧盯着盈雪,生怕她会突然转身离去。盈雪只是呆呆地望着暗云手上的小木人,像是在竭力回忆。暗云缓缓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向前踏出一步,汗水已经从他脸庞滴下。

就这样,暗云前举着那个小木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多步,当他慢慢地将小木人交到盈雪手上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盈雪接过小木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做了一个令暗云震惊万分的动作:盈雪双手轻握着小木人,将它贴在自己的脸庞上。她轻闭着双眼,温柔地用自己的小脸摩挲着小木人。

“云……哥……哥……”

暗云全身一震,滚烫的幸福热泪瞬间沾湿了眼眸。

盈雪慢慢张开眼睛,对着手中的小木人动情而生硬地喊了一声:“云……哥……哥……”

暗云蓦然僵住,眼泪也猛然止住。

“小雪,你认得我是谁吗?”暗云红着眼睛微笑问道。

盈雪轻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那它呢?”暗云又指着小木人问盈雪。

盈雪甜甜一笑,再次生硬地喊道:“云……哥……哥……”

暗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盈雪现在只认得陪伴她多年的小木人,却不认得自己。

在那无数个思念的日夜里,手中的小木人已经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而身在远方的少年,盈雪只记得他从前的模样。

她记忆中的云哥哥会微笑着轻抚她的头发,他也会笑着向她递去烤熟的鱼儿,他还会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路飞奔……那个少年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浓浓的执着,只有望着自己的时候,那张脸才会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干净得如同秘明岛深秋的夜空。

即便眼前的人带着几分从前少年的影子,但执着的盈雪还是没有把眼前的暗云当作记忆中的云哥哥。

“小雪,我们回家吧。我带你去找云哥哥。”暗云哽咽着对盈雪说道。

“回家?找……云哥哥?”盈雪流露出期待的笑容。

暗云向盈雪用力点头,慢慢地向盈雪摊开手心。

盈雪犹豫了片刻,小心地抬起手慢慢向暗云的手心探去,蓦地顿住片刻,最后轻轻地搭在暗云的手掌上。

暗云慢慢五指并拢,握住了柔软的小手,手心处传来分隔多年的温暖。暗云小心地将盈雪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缓缓放到盈雪腰间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起初盈雪还有点惊愕惧怕,不过慢慢地她也放松了戒备。内心深处传来一阵隐约的熟悉感,仿佛在从前某个时候也有人这样抱过她。

盈雪轻轻地将脸庞贴在暗云的胸膛,仿佛耳边传来的心跳声也很熟悉,像是,记忆中云哥哥的心跳。

“我看到了……”盈雪低声轻喃,“我在你的心里看到了盈雪。你是谁?为什么会把盈雪藏在心里?”

抱着她的人并没有回答,盈雪只感到身前的这个人突然微微颤抖起来,一张湿漉漉的脸庞轻轻贴着自己的脸,温热的水滴轻轻地落在颈脖之中。环在腰间的手臂慢慢发力,将自己紧紧地向他贴去。

一声哽咽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响起:“回家吧,云哥哥带小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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