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尽情向我发起进攻，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这是暗云跟幻月学武的第一天，到了后山的练武场上，幻月直接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一个时刻暗云已经等得太久，被压抑了一个月的愤懑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尽情释放，他大吼一声向幻月冲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暗云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脑袋空空的，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一次他是彻底认清自己和幻月之间实力的差距了，以自己目前的水平，绝对伤不了幻月。是的，连损伤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要杀她？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刚才那一战，我在你身上至少看到了三个问题。”幻月面无表情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暗云，冷冷说道。

“第一，笨。你的战斗完全是为了泄愤，所有的攻击手段都几乎豁命而为，愚蠢而无效。在刚才的战斗中，我至少有一百个机会可以将你一击毙命，而你，你自己也清楚，你的攻击没有对我造成丝毫的损伤。”

“第二，慢。你的长处是冰火灵力，你的灵力修为不低，但是运用技巧却很差，冰术和火术的准备时间太长，遇到稍强的对手你将没有机会施展。”

“第三，弱。不管是攻击力还是战斗技巧。你现在的实力甚至还比不上那一晚。你从我手上抢走萧阳那一击让我高估了你的真实水平。在青冥的同龄人中，有很多孩子的实力都比你强。如果在往后的日子里你不比他们多下两倍的苦功，你天下第一的梦将永远停在这里。”

“对你而言，前面两个问题更显迫切，如果你不尽早解决这两个问题，将直接制约你第三个问题无法解决。对于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现在只想着不顾一切杀了我，但你要明白，你是在战斗不是在拼命，你至少要把命保住了才能报仇。第二个问题，我不是一个灵气修炼者，不能给你有效的建议，这个问题得需要你自己解决。当你能够将冰火之术随意而发之后再找我吧。”

幻月抛下这些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些话在暗云听来字字刺心，刚才的一战直接将他武技上的自信心全部摧毁，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败得多惨。幻月说的都是对的，自己太笨，太慢，太弱了……

天空乌云聚顶，不一会滂沱大雨倾泻下来，暗云依旧躺在地上，任由大雨大力地冲刷自己。

来吧，狠狠地冲掉我身上一直以来愚蠢的自信吧！

暗云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淡了下去，而眼泪再一次不甘心地流了出来。

在梦影城的这三年中，暗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有机会成为天下第一的那个人，只因为自己有深厚的灵气修为根基，以及令众人惊叹的敏锐触觉跟感悟能力。

但是那一晚的经历将他一直以来感觉良好的信心狠狠地打击了一番。幻月和萧阳之间的决战让他见识到真正的强者，那种强大是他过去一直无法想象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梦影城修炼三十年也无法达到他们的境界。就连夕阳也出乎意料地达到一个自己难以追及的境界。可笑啊，还一直以为自己的成长速度最快，却没有看到别人进步的速度丝毫不比自己差。

那么我现在还有什么优势呢？

冰凉的雨水打在暗云脸上，他的精神慢慢地恢复过来。他想起那一晚对战的很多细节。幻月说的确实没有错，自己的确是太慢了。幻月和萧阳对战的时候，萧阳发出冰术几乎是瞬时的，因此就算冰力被幻月的气剑压制，幻月还是无法占据上风。

跟斩影对战初期，一开始被斩影连连逼攻，自己只有慌忙闪躲的份，完全没有办法反攻，如果不是夕阳黄昏及时出手相助，可能自己早被斩影杀死了。就连平时和夕阳对战，自己也是冰火之术准备得太慢，每次都只能防御。之前还一直以为这是实力差距造成的，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如果能够像萧阳那样灵活自如地运用冰术，自己完全可以在对战练习中抢得主动权不会一直挨打。

暗云呆呆地望着天空，雨水不断地落在他的眼睛中。

天空这么辽阔，这么高远，就像这武学的境界。在这一刻，暗云终于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至少能够看清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暗云揉了揉眼睛，用力地坐了起来。

“好了，哭完这次就不能再哭了，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就不像个男子汉了。路已经在面前，用力追赶就是。”暗云用力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往听月阁走回去。

暗云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小木屋的大门，一股诱人的饭香味立马钻到鼻子中。饭桌上放着几个做好的小菜，盈雪则趴着饭桌上睡觉。看起来她睡得很香，嘴角流着口水，一脸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