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掏出帕子,揩了揩眼角,这才轻声说道:“这是小姐年轻时用过的东西,当日,令老奴收好,还笑言,若是小姐长大了,可以给小姐您用……”
段青茗微微叹了口气,她伸手抚过那张香木的美人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嬷嬷,我知道了!”说完,就推说累了,让宁嬷嬷出去看门儿!
宁嬷嬷刚刚出去,春桃就带着炎凌宇飞身从梁上跃了下来。一看到段青茗,春桃就嚷嚷起来:“哎呀,哎呀,青茗啊,你家的梁上,真不是人躲的地方啊,难为我还带着个累赘在这里一躲半天?”
一边说,春桃一边走到茶壶面前,也不要杯子,拿起茶壶,就将壶里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抹了抹嘴,大大咧咧地说道:“那个,青茗,我可要走了哦!”
段青茗望着春桃喝水不用杯子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可是,当他触及到炎凌宇时,原本带笑的眼神,却蓦地冷了下来:“三皇子殿下,你怎么还没有走呢?”
炎凌宇在梁上的时候,几次都差一点跌下来,最后,还是春桃扶紧了他,才没有当众出丑,被段正发现,没想到,这一下来,就收至了段青茗的逐客令了!
春桃一看段青茗板着脸,心知道这位大小姐可是恼了炎凌宇了,于是,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青茗,你也别赶他走了,我看他没个两三天的,好不了!”
段青茗一听,忽然一怔:“怎么回事?”
春桃摊了摊手:“伤口感染,高烧,若是不及早退掉的话,怕不是烧死了,就是烧坏了脑袋瓜子,到时,不还是你的罪孽么?”
段青茗神色一肃:“可是,他老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要不,麻烦姑姑把他带出去,随便扔在大街上?”
段青茗的脸上,浮现出说不出的厌恶。若不是因为这位阴魂不散的爷,夏草儿不会受伤,刘蓉不会在这里大闹一场,若是不把这位爷送走的话,就连段青茗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还会惹出什么事出来!
春桃一听段青茗的话,立时吓了一跳。她连忙摆手说道:“得了,青茗,你就别抬举我了,先别说我没这个本事,带着他闯出你爹手下的护卫,即便是我有这个本事,也不敢带着我们的三皇子殿下满街走啊……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没有嫌命长啊!”
段青茗说道:“不是的,春桃姑姑,你都知道,他是我朝的三皇子殿下了,把他随便一扔,就会有人把他拣回他的宫殿里去了,在他的皇宫里养伤,可不比我这地方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总之,在段青茗的心里,炎凌宇这位爷就是个瘟神,是个不祥之人,自从认识他之后,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过,现在倒好了,这位爷干脆跑到她的宁姝苑安家了来了,还因此惹下了如此大祸,你叫段青茗怎么不生气呢?
一侧的炎凌宇显然也渴极了。他脸颊通红,神智也不太清楚,可是,他却刚好听到了段青茗不要他的话。自尊心极强的炎凌宇第一次感觉到了受伤的滋味,他转过身,朝着宁姝苑的门外,转身而去!
炎凌宇才一转身,春桃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这位爷,你还嫌闯的祸不够是不是?”
要是炎凌宇这样从段青茗的宁姝苑走出去的话,相信段青茗从此以后,真不要再做人了!
炎凌宇浑身酸软,四肢无力。他迷迷糊糊地望着春桃,说道:“不是要我走么?”
段青茗真被这位爷气得无语了!
她狠狠地说道:“我想你去死!”
这下,炎凌宇愣住了,他犯了错了么?可致死的么?要不,怎么就连段青茗都想到他死呢?
于是,那个昏迷中的人,仍旧迷迷糊糊地问道:“为什么想我死呢?我做错什么了吗……皇后想我死,太后想我死,刺客想我死,我的皇兄们也想我死,原来,你也想我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