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松井财团和旬州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松井彦上点点头说。
一瞬间花钢绝望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孙野安只觉得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人能表现得这么绝望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老蛇问。
花钢摇了摇头,只希望快一点死。
“你不想说,我还想说呢。”老蛇笑了,说道,“我跟了你这么久,可是你最后只把我当做擦屁股的。当我发现你永远不知道你浪费了什么的时候,我就只能想办法靠我自己去实现我的价值了……”老蛇说着,突然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穿过了花钢的左眼,直插进了地板了。一声冷硬的响声里,乌黑的血液从花钢的脑后流了出来。花钢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皮,随后就一动不动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他根本不会想到,曾经也算叱咤风云的自己,居然会是这样殒命的。
“颂玉先生的房间在楼上第二间。”杀掉花钢之后,老蛇就说了这样一句。
孙野安四人听得老蛇这一句,便赶紧往二楼跑。然而等他们赶到颂玉先生的临时书房时,颂玉先生早就不在了。书房的窗户大开着,看来颂玉先生在听见枪声之后便预料到局势不好,便立刻跳窗逃走了。
然而颂玉先生这一走很是匆忙,竟然并没有带走装有松井梁和一魂一魄的铁盒。孙野安看见盒子,反复检查见盒子没有被动过,便回过头来看向松野樱子,说:“东西就在这里。”
松野樱子看见盒子,如获至宝,立刻双手抱住,还向孙野安鞠了一躬。
“免了,”孙野安摆摆手,说,“也算我完成一件心事。”
这时候,老蛇从楼下走上来了,他看着楼上的四人,说:“看来你们也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啊。不过既然东西拿到,我也就要请你们走了。”
“不用你说,我们现在就走。”孙野安答道。
“你还是我的敌人,你要清楚这一点。”老蛇指着孙野安说,“一旦你走出这别墅,我们之间还是继续开战。”说着他又看看自己的老仇人沈陌,沈陌也回报之以同样的眼神。
四人也不再耽搁,即刻便下了楼。楼下,老蛇的小弟们已经占领了整个别墅,这会子正在收拾别墅里花钢保镖的尸体。花钢的尸体也被拖进了众保镖的尸体中,老蛇的小弟正在院子中间挖坑,准备把所有尸体都埋进去。
四人坐上车便开出别墅,这时候,松野樱子突然拿出一张纸条说:“请把我带到这个地址去可以吗?”
“这是瑶河区福利院?”孙野安看了看说,“你认识那里的谁吗?”
“你把我和松井彦上都放到那里就可以了,我们随后就离开旬州,再也不回来了。”
“一魂一魄怎么还原,你们也会的,是不是?”孙野安问道。
“这个不劳烦你。”松野樱子说道,“松井家族有自己的专职阴阳师,这一点东西应该不成问题的。”
“嗯。”孙野安点头应答一声,便不再说话。
“之前发生的一切……”松井彦上想说什么,但他第一次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
“忘了吧。”孙野安打断他。
很快,车就开到了瑶河区福利院。松野樱子和松井彦上下了车,松井彦上想问松野樱子这里有什么人,但松野樱子只是示意松井彦上不要说话,让他在外面等自己一下。
随后,松野樱子走进福利院,按照自己纸条上的号码找到了一个老人的房间。她慢慢推开房间的门,正看见一个老人呆坐在床上,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启生。他回家之后发现妻儿的惨死,当场就发了疯。在旬州第五医院治疗二十年之后,就被送进了江海区福利院。连续的镇定剂和安定类药物的作用,让他已经形如木鸡,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松野樱子坐在他身边,不自觉就想起了当年抱着孩子的陆素珊、以及那个在自己怀里微微动弹的孩子,三十年前的所有画面都如此真切。松野樱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匆匆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将一个信封放在了老人床头,那信封上写着:“请妥善照顾此老人,一切采用最高规格,信封内装有一百万人民币支票。如未能如约,后果自负。”
松野樱子放下信封,便又走出了福利院。在福利院门口,她挽着松井彦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去哪里?”松井彦上用日语问道。
“我们回家。”松野樱子答道,一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