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艰难的支起身体,却是眼睛狠狠的盯着一旁的黄少奇,道:“大人不分黑白,不查事实,小人怨气冲天,就是将我屈打成招我也难真心供词,我,我要告你们,我冤枉啦!”知府恼羞成怒,道:“好个刁民,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叫你王八吃秤砣,死了心,今天不狠狠的招呼招呼你,怕你是不知道这乾州衙门是吃白饭的,来人,给我狠狠的再打!”说完一抽堂令,又欲行刑。正待抽出,只见堂门外奔跑进来一衙役,手举一书信,高喊道:“大人,有道台大人信谏到!”
“哦?快与我呈上来”知府闻言站起身子,接过信谏撕开一看,顿时笑琢眼开,对着叶星道:“贼刁民,你不是要上告吗?好,道台大人不日就来乾州府,你自和他去申诉,看你到时还有什么话说!”随即又道:“将此贼押下,如此嘴硬,凭地叫我发火,今天叫你等囚车示众,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府的手段硬!来人,将这厮用木笼囚住,立于县衙门口,还有,将他那贼父尸首一并缚与门口示众,贴出告示,贩卖大烟勾结匪徒就是如此下场!退堂!”
堂下一阵鼓噪,一班衙役应声而诺。拖起叶星直往堂门而去。一旁的黄少奇此时快步走到知府身前,一拱手道:“大人,伯父大人没来之前已有书信与我,这是伯父叫我给你的一点心意,还望收下。”言罢从袖子抽出一叠银票,递与知府。知府细眼一看,都是五百一张的银票,贪笑不已,连忙收下,乐呵呵地道:“好说,好说,贤侄是道台大人的亲侄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只管吩咐几声哪需如此的过细?来来,与我到府里陪老夫喝几杯,商量下此等事情该怎么做好教捂住百姓的嘴巴!”说完也没等黄少奇回话,迳自拉着他的手望后堂去了。
且说叶星被囚在木笼里,人早已虚脱不已,转眼一看到父亲的尸体被捆在离自己不远的木桩上,顿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哭喊道:“爹,爹---,孩儿不孝啊,都怪我啊,都怪我交友不慎啊,如今害的您惨遭横死还不罢休,死了还要被侮辱啊,天啊,你开开眼睛啊----”嚎啕大哭的叶星这么一喊,随即围过来了一群过往的行人百姓,群人指指点点,惋惜不已,可是又有谁敢说句公道话呢?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官府草菅人命,冤案数不胜数,有钱就是王法,有权就是老子,怨声载道又奈何?
叶星伤心欲绝嚎哭一阵,不知不觉天已暗淡下来,仿佛老天都在此刻闭上了眼睛,人间的悲惨人寰见多了,一幕又一幕正在上演的悲剧似乎老天都已经没有能力挽回。就这样,叶星此刻心绝如刀,把整个人仿佛都搅拌成了齑粉,一阵急火攻心的热气冲上大脑,天昏地暗沉沉的晕厥过去。或许他哪里知道,在他昏厥的时间里,更大的骤变与噩耗还在继续----
无数的噩梦交织在叶星的脑海里蚕噬着他模糊的意识,他只感到一下父亲的样子站在他面前,一下子父亲又捂着正在滴血的伤口哭着在喊他,一下子又只觉得自己在一沙漠里跑啊跑,四周风沙带来的全是黄少奇阴冷的笑声,忽然看到前面有条河流,于是猛的扑进河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水,水,水”冰冷的液体好像进了嘴里,忽的清醒了叶星的意识,叶星忽的睁开眼,却只见自己那好兄弟正端着碗给自己嘴里倒着水。一见到黄少奇,心中无名的怒火又冒将出来,无穷的怨恨冲击着叶星的骨骼,只感觉全身无比的愤怒,好像都要从每个毛孔里喷浆出来。
“你这天杀的杂碎,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如此陷害我叶家?我干你八代祖宗,你这没良心的杂种!”叶星怒火更盛,也不顾骂出许多的污秽的粗话,如电的眼神望着黄少奇,恨不得把他撕成两片。
“哈哈,”那黄少奇居然不恼不怒,竟还大笑起来,右手将一碗的水泼在叶星脸上,又道:“这就是叶兄的不对了,兄弟我专门来告诉你的一些事情的,你却如此对待兄弟,叶兄啊,你这睡了一天一夜,你都还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大事么?”原来自己已经晕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又将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叶星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不详的感觉,一个颤抖,双手愤怒的摇着囚笼,盯着黄少奇道:“你这狗杂种,你又干了什么害人的事情,说,你对我家干些什么了?说---”黄少奇却还是不慌不忙,摸着从耳边垂下的鞭子,缓缓的道:“叶兄啊,你就不能嘴巴干净点?我给你说啊,你莫发火哦,昨天你家里失大火了,你家老母亲,你家妹妹加你家仆人共十七人全部葬身火海啦,唉,天灾**啊,我去你家时,已烧了个干净,救也救不及啦,如今兄弟我已经将她们的衣物做了个衣冠冢,做兄弟的就只能做到这里了,叶兄你就莫怪愚弟了,如此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那黄少奇轻淡描写,仿佛在说一件很谐意的事情,叶星一听,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怒火几乎模糊了双眼,望这黄少奇怒喊道:“你这天杀的狗杂种,你对我家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一家,你不得好死!狗杂种!你毁了我一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少奇,你说,你给老子说!”叶星几乎崩溃的声音就如濒临死亡的饿狼,咆哮的怒吼不由得咳出血痰来,带着呼啸喷向黄少奇。
“哦,对了,”黄少奇轻轻的一偏身,躲过叶星的痰水,故作惊讶的又道:“叶兄怎么如此反应,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还有啊,你那未来岳丈说你家是罪恶之人,已和你家解除了婚约,这不,现在却是我的未来的岳丈了,唉,叶兄,你放心吧,嫂嫂我会好好的待她的,哦,是的,你还没有将她过门,应该说现在是兄弟的妻子了,呶,这是我岳丈给你的解除婚约契书。”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按着红印的纸张扔在叶兄的囚笼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叶星这才明白,原来黄少奇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一家原来是因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下算是全明白了,随及咬牙切齿的道:“天杀的黄少奇,算我瞎了狗眼,认识你这么个见色忘义,狼心狗肺的杂碎,今天你为了一个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将是变成厉鬼也将你啖其肉,噬其骨,定要将你黄少奇挫骨扬灰---”
“哈哈哈”黄少奇仰天大笑,伸头对着叶星的脸,几乎挨着叶星的鼻子道:“今你如此模样,还待怎地?都万劫不复了你还又什么本事翻身起来报复于我?告诉你,就是你死了我都还要将你打进十八层地狱教你永不翻身!哈哈,我呸。”说完立起身,轻蔑的看了叶星一眼,又奸笑道:“哈哈,没人拉,你妹妹和你未婚妻的皮肤都很不错哦···”说完扬长而去,迳自留着叶星在那里破口大骂。
“黄少奇,你给老子回来,你不是人,你个天杀没良心的狗杂碎,你有本事冲我来,你给老子回来,黄少奇----”叶星喉咙几乎嘶哑,撕心裂肺的喊声却是那么的无助。此时后悔莫及却已枉然,叶星伤心欲绝,神情崩溃,只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为什么交了这么个狐朋狗友。
这一阵骂喊夹着哭泣伤心绝望后悔,从头而下的如同刀俎旋剐而下,彻底瓦解了叶星的身体和内心,有道是哀莫大过于心死,叶星迷迷糊糊之间又昏厥了过去。直至子时被一干衙役打醒,夹着拖进乾州牢狱才挣扎着醒来,一路狂喊狂叫,可是又有谁能理会得他?可怜叶星自生来未曾逢遇如此磨难,一个翩翩风流得公子哥竟被折磨如此,锒铛入大狱。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啊。
于是,就出现了开篇血衣少年喊冤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