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深处火光妖绕,好似黑暗中一点朱砂灼痛人的眼睛。
不知是谁跌跌撞撞踉跄之间消失在了火海之中,亦不知道是何人撕裂了喉咙尖叫也无人答应。
“啪!”
有人慌乱中推开了一扇木门,火势还没有漫延到此处,漆黑的房里没有烛火,不知是否是主人忘记了点烛。
黑静的屋子乱了无绝本就不安的心,哑着嗓子几乎要哭出来了一般的喊道:“门主,门主可在?”
黑暗一片无人回应。
按照平日里的记忆摸索走到案台将未燃完的半截腊烛点上,一瞬间屋一片明亮。
刚点好烛腊还来不及倒一口气,看到的便是对面华锦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下意识的奔了过去。
“门主!!!”
将男子扶起,男子看上去也不过十有七八,稚嫩未脱的脸上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他胸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
快速的在少年胸口点了几下,止了血暂时护住了心脉。
“门主,门主你醒醒,门主……”
不负无绝期望。
少年微弱无比的睁开眼睛问:
“外……外面,如何了?大家可还……好?”
“门主,门上下三千人都亡了,有人在饭菜中投毒,兄弟们都无力反抗,门中已是大火凶涌。门主我们快走吧。”
少年眸一沉,难怪刚才遇袭提不上半点内力,竟是那送来的饭菜之怪,好!好!很好!敢动天下第一门,呵……
无绝扶着少年没入黑暗。
烈火吞噬着一切,似乎怎么也不够。少年耳朵在黑暗中动了动,他虽提不起内力却不代表他五感迟钝了。
顿步抬手指向左面:“伏煉还活着,走。”
无绝眸中一喜,点头道:“是,门主。”
鲜血般的火燃在几人打斗的剑气下跳动的越发狰狞,四处残缺炭黑的破宇似乎在招示曾经此处的繁华。大火没有情,楼宇一座又一座消失在了原地。
一个白衣男子被一群黑衣人围困在中央,白衣男子已负伤多处。
无绝将少年扶到一边,抱拳向少年一跪:“门主请稍候属下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少年望了一伏煉又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无绝从胸口闷闷挤出一个字:“嗯。”
一共七个黑衣人,他们都蒙着脸伸手可为江湖高手,但在无绝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必须要弄清是什么人胆敢对天下第一门动手!少年黑玉般的眼睛一道冷光闪过。
“唦……”
耳朵动了动,少年眯起眼睛右手提起体内散乱的真气。
“唦唦……”
声音近了,还有一股强烈的杀气在空气中喷涌,冷啍一声,连杀气都不会隐藏,真不是一个好杀手,抬手朝那人攻去……
“血,小心!”
“噗――”
少年抬起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替自己挡了一剑的男子。
男子笑着看向少年,却在看到少年僵硬冰冷的表情时心中一痛,敛了笑道:“血,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这多……噗……”
“千雪!”少年回神抱住摇摇欲坠的男子,“我没事,你怎么样?千雪你会么样了?”
“中了我的剑,又是直入心脏,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杀手扬扬手中的剑,语气中满是得意。
“找死!”
少年冷啍一声,‘唰’的一下怒火袭上心头,提气,一个掌风袭去,杀手双眼一瞪直直的栽倒地上背了气。
“噗~”强行运气,少年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血,你受伤了……”胸口一痛,呼吸一轻,男子看着少年满是关心的眸子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心的将一直放在胸口的面具拿了出来,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少年的脸:“血,你忘了戴面纱了,面纱、面纱太麻烦了,这个面具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
“咳咳……”压下口中血腥,“送给你,本来我是想自己留着的……咳咳……咳……夜血,我这是、这是要死吗?”
“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咳咳……血,轻点,你、你勒住我了。”
“好,好,我轻点,千雪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夜血你哭了,怎么、怎么哭了呢……你放心,亦千雪再也、不会缠着你不放了。”
“不是的,不是的雪儿。”少年红了双眸,他要失去千雪了吗?
“雪儿,血,你叫我雪儿了吗?真好……”亦千雪苍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终于、肯关心、我了。”
“我以为、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在乎我……”
“雪儿你别说了好不好,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夜血,求你让我说,我……我有好多话想说。”
“雪儿……”
“夜血,你可知、我不想做……这南国王、王爷,亦不、亦不想要这十五座守城,我……我只想、只想做你的妻子,可惜……我不是、女子。若有来生……我定要、定要为你之……妻,而不、而不是、如今这般。”
“好,来生我来做王爷,雪儿你为王妃,倾城为聘,苍生为媒,不论你是男是女。”
“谢谢你……夜血,噗――”
“千雪!亦千雪!亦千逸!你不能死!”
“夜血,我喜……欢听你叫我千雪,亦、千、雪……不要叫、叫我亦、千逸……”
“好,不叫,不叫,雪儿你不可以死知道吗?我不准你死!”
亦千雪抬手触摸夜血的眉宇,企图把那大大的‘川’字抚平,“我、我好累,血不要……哭了,我心疼。”
“血,你唱歌给我听、好吗?这是、千雪、千雪对你最、后的乞求了。”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依雪儿。”
“血,你真、温、柔。”
听到亦千雪的话,夜血心猛的一揪,道:“雪儿,我赠你《王妃》,你听好了。”
“王妃?”
“嗯,《王妃》,赠给我的王妃雪儿。”
亦千雪点头,幸福的笑了:“嗯。”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谁忠心的跟随,充其量当个侍卫,脚下踩着玫瑰,回敬一个吻当安慰,可怜……”
摇晃的红酒杯
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
难赦免的罪
谁忠心的跟随
充其量当个侍卫
脚下踩着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