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起的身形被三名醒来的弟子死死的拉住,连拖再拽的踉跄而去。
……
六月初三,云骑剑卫大将军萧欢云悍然击杀智家公子行云,天下震惊。
是日国君姬天聪诏命淮阳王,延期燃灯大会,并令金刚门第一高手天陀缉拿钦犯萧欢云。
智家大公闻听噩耗,卧床三日不起。江湖传言,金刚门第二高手,智家唯一的女儿,龙女妙华誓言追杀凶手……
六月十五日,太原郡雁门关下,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秦无忌睁开眼睛,眉间愁绪难解。
马车上一个**岁的少女疑惑道:“秦叔叔,你这一路都叹息几回了,晴儿姐姐说是因为路途颠簸,但如今马上就要过雁门关了,这条路我随爹爹走过,那很是平坦的。”
秦无忌勉强一笑:“朱儿,你不懂。”
坐在马车里的晴儿却弹了一下少女的脑袋:“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叫他叔叔,该叫大哥才是,要不就别喊我姐姐,总是别扭。”
朱儿吐出舌头一笑:“人家习惯了么。”她雪白的小脸蛋还带着一抹调皮,转而自怀中摸出一枚木牌,仔细的看了起来。
秦无忌振作精神,问那晴儿道:“雪丹和雨沫还没有消息传来么,萧欢云该没事吧。”
晴儿淡淡一笑,安慰他道:“萧将军的实力,师父你知道的,再说这才十几天,雪丹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踪迹的。”
秦无忌点点头,伸手摸着十多日没有刮的胡子,都已盖住了下巴。
他转头见朱血沙唯一的遗孤,那名叫朱儿的少女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木牌,便说道:“朱儿,我教你的五禽掌学会了么,怎么还玩这木牌啊。”
朱儿摸着木牌摇头道:“功法还可以慢慢学,但这木牌关系到叔叔的神农鼎,那是我朱家的罪过,我一定要找到里面的秘密。”
秦无忌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执着的女子。
他的思绪回到了几日前,原来那日他匆忙离开安乐居时,三个女弟子就悄悄跟上了,只不过她们速度慢了半拍,赶到丹砂帮时,只来得及救出了朱儿,却不见了秦无忌的踪影。
着急之下,雪丹却想了一个法子,三女各骑了一匹烈马,沿着整个古交城大街奔驰,一路呼唤着萧欢云的名字。
果然没用多少时候,便在城西引来了萧大将军。一番探测之下,这才追到了五里庄的帐篷里。
看到萧欢云决然背罪,明白眼前形势危急的三女将秦无忌拉回了安乐居,匆匆带着朱儿便离开了古交城。
雪丹和雨沫见师父忧愁难安,便自告奋勇的去探测萧欢云的踪迹,只有晴儿陪着他一路来到了这雁门关。
就在半路上,丹砂帮唯一的遗孤朱儿却拿出了那枚木牌。按照朱儿的说法,从她一出生时,爹爹便将这木牌挂在了她的身上。
这世界本就有为幼儿挂长命锁的习俗,所以丹砂帮也无人会在乎朱儿戴了十几年的这块吉祥木牌。反而将这个朱血沙最大的秘密隐藏了起来。
秦无忌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似乎现在都送到了面前,但心中却恐怕永远也高兴不起来。
从萧欢云仰头亲吻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心中便多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白樱雪为他甘心独去敌营赴死,这已是难以偿还的情债,如今又多了萧欢云的决然背罪,少年的心已裂成了两半,偏偏每一半都难以愈合,空自自责不已。
马车还在行驶着,那驾车的老黄扭过头来,大声道:“秦掌柜的,雁门关到了,这马儿可撑不住了,咱们是下车歇息下,还是步行过关啊。”
秦无忌抱着朱儿跳下马车,抬头看着这晋国北部第一雄关,但见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山岭之上。此关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南北固守万夫莫开,素被称为“九州晋北第一关”!
晴儿背着青囊袋,随着老黄也走了过来。
那老黄手指雁门关道:“过了这里,便是咱们大晋的国都所在了,昔年多少男儿,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记得先辈说过,赵武九年,楚国伐兵五十万,炼士境修士以上者达三万之多,却还是被我大晋男儿挡在了雁门关外。”
这老黄说着热血沸腾起来:“所以说男儿当自强,若是天天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走到这雄关之前,却是羞也羞死了。”
他口无遮拦,正是不满秦无忌如今的颓废模样。
晴儿皱眉道:“黄老,你怎知我师父胸中之志,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秦无忌毫不在意,驱散了多日忧愁,爽朗一笑道:“黄老说得很对,君子以自强不息,到了这里,咱们便步行过去吧,也好领略一番雄关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