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爸闻言连忙起身就朝外走去,最后干脆直接赶着骡车,朝公社走去。
丁爸也听公社指示说又一场大的运动要来了,这来就来吧!这些年不运动才奇怪咧!心里想着应该又是农村包围城市吧!
就等着工作组下乡,反正是身经百战了,经验丰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没等到工作组下来指导工作,却等来了娃娃们不上课了。
那不上课就回来干活吧!家里正盼着着劳动力呢!
虽说杏花坡因为丁家出了两个大学生,激发了孩子们学习的热情。
可终究是荷包不宽裕,勒紧裤腰带,全家供一个。
孩子多,意见就多,总要有所牺牲的,可不是每家都像丁家的孩子自愿牺牲。
所以出去上学的孩子们都回家来,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孩子们出去了,眼界开阔了,心就大了,不愿意待在村子里,想出去。
这哪儿行呢!于是长辈们一通棍棒伺候,揍一顿就老实了。
加上杏花坡靠海的渔村,没有报纸,没有广播,公社有啥指示精神,也是最后才知道的,虽然知道城里乱,可具体什么乱法,不太清楚。
也没那时间,忙着夏收秋种,城里闹哄哄的时候又忙着秋收。
丁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运动不闹到村里,管你外面如何?
城里人不种地,就有皇粮吃,老农民不种地那就擎等着饿死好了。
丁姑姑远远地看着丁爸赶着骡车,脚蹬的速度就更快了,走到骡车跟前道,“哥,你这是去干啥呀?”
“我这不是听山杏那丫头说,城里这是咋了,吃饭还不要钱了。”丁爸看着她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咱们这里既没有喇叭,也没有报纸,消息严重滞后。”
“甭打听了,你要想知道什么?问我好了。”丁姑姑赶紧说道。
“哦!”丁爸直接调转车头道,“明悦把洋车放到板车上,你坐车上来,给我说说。”
丁姑姑坐在骡车上晃悠悠地说道,“现在县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吃饭是不要钱。国家能撑到几时,粮食是有限的。”她说出了最最现实的问题,“所以啊!我觉得长不了。”
“城里现在啥样了?”丁爸问道,许久未进城,感觉都是两个世界了。
“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把体制内头头们给游街了。”丁姑姑直截了当地说道。
“啥?”丁爸扭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道,“他们怎么敢?”
“有啥不敢的。”丁姑姑没好气地说道,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无法无天了,要打倒一切,消灭一切,横扫一切。”
“那些娃娃们想干啥?”丁爸瞪着大眼问道,“图啥咧?”
“娃娃们学识不够,精力旺盛,最好煽动了。”丁姑姑冷静地分析道,“去街上看看,那地痞、无赖、二流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摇身一变都抖起来了。”
“为啥呀?”丁爸不解道,“他们怎么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