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走到天乾宫外.坐在殿前的台阶下.闭目冥想.他决定守在殿门前.等待着帝君出來.
这么多年來.他们三老事事躬亲.既是为了老帝君临终前的郑重托孤.也是为了这个聪颖的孩子.他们对帝君的遵循和爱护.已超出了主仆的界限.生出了父子叔侄般的溺爱和期盼.
日影西斜.阳光变成温柔的金黄色.透过浓密的树梢.在台阶上投下疏落的暗黄斑点.一夜未眠的智者终是抵受不住困意.眯着眼睛打起盹來.
殿门无风自开.一袭紫袍的天帝缓步走出天乾宫.在暗宫里休憩了一天一夜.他的元气已完全恢复.因惦念着尘鸣洞内的两老的伤势.他打算先去探望一下.
看见坐在台阶下的智者.天帝有点意外.以为守护两人出了不测的变故.心头一紧.问道:“老先生为何不在庙中.他们现在怎样了.”
智者神思混沌间.听见帝君的声音.头脑顿时清醒过來.他站起來.转身向天帝施了一礼.喜道:“帝君.你來了.昔才太困.老奴打了个盹.嗯.他们仍在洞内.短时间内恐难以复原.”
天帝送了口气.点头道:“要完全复原是不可能了.一年内.或许会醒來.”
智者脸色黯然.垂头不语.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天帝剑眉一挑.问道:“老先生有何要事.”
智者敛起哀思.老脸上现出慈祥的笑容.抬起头道:“今早我去过琴瑟宫.主母似乎抱恙违和.老奴特來告之帝君.盼望帝君移步前往琴瑟宫.看望主母.”
天帝俊眉一掀.眸光沉沉地望着他.淡然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智者听得帝君语气冷淡.不禁急道:“帝君.主母等候你多时.咳咳.凤冠也是时候回归神庙.所以.老奴恳请帝君......”
天帝怫然不悦.愠道:“我自己的事.我心中有数.无需你來提点我.退下吧.”
智者俯首.但依旧不依不饶:“老奴知道帝君的为人处世稳重.本不该在此喋喋不休.只因帝后在大婚后即告别离.这......其实这两年來主母一个人怪冷清的.老奴知道所为多有逾越.请帝君恕罪.老奴希望帝君能秉受祖训.帝后早日得谐.并无它意.”
天帝愣了愣.这些日子他虽然忘却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事实上这个女子自大婚后就一直待在宫中了.以后长长的日子里.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待在宫中.等候着自己.
他心绪烦乱.他刚刚回來.暂时是沒有借口外出了.可他是堂堂的天域之主.用得着为了避开妻子而浪迹天域么.
他自嘲而笑.对着眼神殷殷的智者黯然道:“老先生关爱之意.我焉能不知.好啦.你回去神庙歇歇吧.莫要熬坏了身子.我自有分寸.”
智者只得垂头应了.转身蹒跚而去.
天帝的眼光穿过重重叠叠的宫闱.暮色渐浓.晚风依依.他的心忽而一动.今晚.我还是去见见我的新娘吧.他们不是老在念叨着-----凤冠挑中的姑娘.是天域中最好的.也是最适合我的.
人已经娶回來了.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他悠悠吐了一口闷气.就算是晚了.终究还是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