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那个孽障又做了什么好事!”明靖侯神色疲惫,双目中布满了红血丝,他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真的动怒,他早被江瀚给气死过去好几回了。
江夫人看着丈夫满身疲累的模样,心疼的紧,但是这事儿又不能不告诉他,元老夫人狮子大开口,非要两万两银子来给元青菲养老用。她本来想着,若是要的少,她自己咬咬牙,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些来足够了,没想到那老成精的姑母竟然丝毫不顾及她与明靖侯的姑侄情分,硬要要两万两。
她没法子,只能跟明靖侯开口。
“瀚儿……不小心,把元府八小姐推到池子里去了,八小姐体弱,病在床上了,姑母说,要咱们出两万两银子给八小姐做赔礼。”江夫人不敢说是儿子故意把人家八小姐硬拽上小舟,还特意把舟划到池中央给推了下去。多亏元老夫人和郡王妃都极心疼她,千方百计的给她寻了个会武功的丫鬟,这才能把人及时救上去。若不然等到那些会凫水的婆子游到池中央,估计那位八小姐早就淹死了。
明靖侯眉头皱的更深了:“病了送上些补品草药,再给几千两银子就是了,姑母要两万两,这不合常理吧?怎么难不成,那孽障把人家姑娘的清白给……”
“侯爷说什么呢!”江夫人赶紧打断明靖侯的话,道:“瀚儿虽然会做些出格的事儿,但是那种毁人家姑娘清白的混账事,他断断是不会做的!”
“只不过……”江夫人声音又小了起来,“元八小姐据说这几日恰巧身子不爽利,瀚儿把人推进了水里,以致于……以致于八小姐日后很可能无法生养了,我特意请了欧阳太医去元府给那姑娘瞧过了,那姑娘只怕是日后连……月事也不会来了。”
这涉及女儿家极其私密之事,原本是不当跟明靖侯这个大老爷们儿细说的,但是江夫人又不得不说,若不然日后元老夫人怪罪明靖侯,明靖侯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深层原因。
明靖侯听了略有些尴尬,但是转而便升起了怒气来:“我就说那个孽障做不出一件好事来!这下好,害得人家姑娘……这一辈子就毁了!”一个无法生养的女子,哪个男人会愿意娶?纵然娶了也只能当玩物罢了!
怪不得姑母问他们要两万两银子,原来是断了人家姑娘的生路!她日后若是能有大笔的银子傍身,就算无儿无女,想来也能过的好一些。
他多少知道元老夫人对元青菲疼爱有加,出门儿做客什么的总愿意带着她,想来是相当器重的,这下子把她最疼爱的孙女的前途生生的掐断了,她不心痛气恼才怪呢!江瀚不知道给元府惹了多少祸事,元老夫人从来都不吱声,都是默默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平,既不会来找他算账,也不会让明靖侯府的脸上抹黑,而且处处维护江瀚的名声,维护明靖侯府的名声。
这次开口要银子,只怕是气急了。
明靖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给吧,两万两银子咱们还是拿得出来的。那丫头总归是被瀚儿害得,姑母那样疼她,估计原本是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她这辈子毁了,咱们总应该表示表示。就当替瀚儿赎罪了。”
江夫人听了,心中有些高兴,不是高兴明靖侯毫不犹豫的拿出两万两银子来,而是高兴他虽然成天骂江瀚“孽障”,说他不成器,说要打死他,但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疼爱这个儿子的。
她上前轻柔的给明靖侯揉着头,缓解他的疲惫,下决心一般的道:“侯爷放心,我一定给瀚儿赶快找一门好亲事,让他快些成亲,日后多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出去惹是生非了。”
明靖侯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感慨的道:“倒是辛苦你了!”
……
任凭江瀚那三寸不烂之舌在那里唾沫横飞,要淹死众人的架势,门口处守着的几个壮汉依旧岿然不动。
江瀚骂的是口干舌燥,却发现没有丝毫的用处。不由的愤怒的朝着二毛头上就是一巴掌:“你个没眼力见儿的,爷都快渴死了,赶紧倒茶去!”
二毛十分的委屈:“爷,小的早就说过了,您被禁足了,您偏不信,这回给您下禁足令的可是夫人,这几位人高马壮的大哥,是夫人特意花银子雇了来看着您的。”
江瀚还没听完,便一脚踹了过去:“你个没脑子的,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二毛灵活的躲过江瀚的无影脚,越发的委屈了:“小的早就提醒过您了,您当时还说‘放屁,爷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管得着我!’”二毛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还原了,学江瀚学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江瀚照着二毛的头又是一巴掌:“我打死你个猪脑子的!你光说我被禁足了,何时说过是母亲禁了我的足的?”
“有什么不同?”二毛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一脸疑惑。
江瀚觉着自己有崩溃的迹象,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子蠢奴才!真是丢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