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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悠然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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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马车之前站着几十壮汉,手持大刀,面容狰恶,虎视眈眈地看着马车中人。

“车上的人全都下来,把银子给我交出来!”一脸上横疤的壮汉一扬手上大刀,恶狠狠地指着马车中人。

段云苏几人撩起帘子往外一看,脸色皆是一变。如今可不比以往,出个门全是侍卫把守,现车上几人,这战斗力可是弱得很。

几人相互间使了个眼色,除了王爷依旧留在里边,其余之人皆是站了出来。

此地离京城可是不算太远,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猖狂的贼徒,是一直在此占山为王,还是他人授意,这可真是值得揣摩了。

“哟,这三个娘子长得倒是不错,看那身上装扮,想来是没银子的罢,不如直接抓了这三娘们回去乐呵乐呵?”一人摸摸自己的下巴,眼中尽是猥琐的笑意。

“你知道怎么,瞧那身上皮肤,一看便知是养在府中的。如今的人可都爱装穷,莫要被他们给骗了过去。”又一瘦小的男子说道。

赵贺辰的脸色黑得可以,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滑至手上。

那山贼还在评头论足,突然马车后边传来一声粗吼:“哪来的小崽子,居然敢在我胡三的地盘上抢食!”

只见后边又来了几十个山贼子,扛着家伙盯着闯进地盘的人。

胡三?段云苏回头看着那说话之人一眼,这胡三她还有些印象。记得当初去江州之时,便是此人想劫了她的马车,这人可是真真正正的草寇,那么前边之人……段云苏眼睛微眯。

“胡三大哥,许久未见,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英俊潇洒。”段云苏朝那大汉一笑。

那胡三愣了好一会,瞧着那人的容颜,惊道:“小娘子,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真是巧了,看来老天都想让我胡三劫了你,哈哈哈。”

段云苏感到身边的赵贺辰想上了前去,便伸手扯了他一下,笑道:“银子给了你们又如何,只是前边还有那么多人,我可怎么办?胡三大哥这是被人抢了地盘了?”

看着段云苏那“你可真弱”的眼神,胡三心中被一激,直接扬刀大声一吼:“弟兄们给我上!敢来抢食,全都给我打了!”

对面之人一见情况不对,伸手拔刀直接迎了上去!其中的领头更是心惊,没想到主子的计划要被一团山贼给扰乱,这怎么可以!

他眼光一狠,直接将视线落在了段云苏身上,便是这个人挑动了山贼,自己便先拿她开刀!

那刀如鬼魅般迎上,原本已经站远了的段云苏感到森森寒意袭来,身边的赵贺辰直接将她身子一搂带走,肩上却是生生的中了一刀。

轻轻一声闷哼,段云苏看着那渗出来的血,脸色一白,又见赵贺辰一把抓住那刀刃,匕首一抽出直接往那人腹中一送。

那人没料到一个傻子还有这般的反应,眼睛瞪直看着眼前之人。腹中匕首一抽出,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前边两方人马打得正混乱,安亲王瞧着心神一紧,那先来的人看来明显是将目标放在了他们身上。

那些人见自己的领头居然被放到了,心中大怒,好些人直接扑向他们,一人冲向了马车,几人将安亲王妃与段云苏围住。段云苏被逼到边上,脚步差点踩空,回头一看发现后边是一断坡,几近垂直的坡面让人心中狠狠一跳。

那些人也是见到了此处,看着段云苏挺着的肚子,心中一声冷笑,掌风一出便将往人身上给击去!

段云苏如今的身子可是笨拙不便,赵贺辰眼疾手快,电光火石般,伸手便将她往安亲王妃怀里一推,自己却正正地受了一掌,身子一下被击向断坡,直接往下坠落!

“辰辰!”跌倒一旁的段云苏一声大吼,眼中惊恐地放大,睁眼拦着赵贺辰身子消失在眼前。

“辰儿!”安亲王猛地双腿站了起身,后又一下跌到在地,眼睛惊怒得通红,脸色惨白!

元晟一年三月二十,京城局面大洗牌。

今年来一直无甚出彩之处的将军府兴盛了起来,只因他有一女进宫成了妃子,深的新皇的喜爱。

曾经热闹的宋府已是人去楼空,往日颇得圣宠今日却是隐市不出,另有大理寺卿杨大人因窝藏太子叛党而被罢官。

光禄寺少卿高大人、太常侍卿周大人等人深得新皇青睐,四处赢得赞誉。

还有那不得不说的袁楚商,隐约有着后起风范,一下子成了新皇跟前的红人。再有那赵贺祁,朝中有冷眼不屑,有刻意逢迎,只因新皇似是刻意提拔此人,想要在皇上跟前露脸的,自是要卖力讨好。

太子一党四处被打压,往日的富贵不再,处处要小心经营。

--我是小黑在哪里的分界线--

有个小山村子,不知隔着那京城究竟是多远。黄昏时分,村里人家袅袅炊烟,又见孩童嬉戏玩闹,山清水秀,鸡犬相鸣。

不同于那城里的繁华喧嚣,那安宁之意沁人心脾。

“秋娘采药回来了?”一三十来岁的妇人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子,将手往身上擦了擦,憨厚一笑。

“林婶子可吃了?刚采药回来,后山的花儿开的正艳呢,妞妞定是喜欢,明日我带她去转转?”

“怎么好意思麻烦秋娘子,小孩子皮实得很呢。”妇人往她那背篓里看了看,不过是一些青色的草儿,实在是看不出是什么草药:“赶紧回去吧,家里人怕都在等着呢。”

那女子看了看天色,见时辰也不早了,想起家里边可是还未做晚饭呢,朝着林婶子笑着道别,便往村尾走去。

“哟,我说林婶子,可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过你家树生那模样,怕是衬不上人家呢。”旁边的瓦屋里走出一青衣妇人,身子有些肥胖,一张圆盆般的脸,把眼睛显得极小,身上衣裳也不想其他人那般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补丁。

“我说栓子娘,这话可不能胡说。那村尾的人家一看便知道是和咱们不同的,瞧那一个个精致的模样,咱这些地里刨食的人也便只能这么看看。”林婶子拿起抹布甩了一甩,也没把眼前之人的话搁在心上。

栓子娘看着方才那女子的身影,说道:“流落到咱下河村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富贵,不也一样是为着三餐发愁。”

林婶子不接她的话,“咕咕”地唤着外边的母鸡们回了笼。

说起那村尾的人家,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家中的男人一个残废,一个更是昏迷着,也不知能不能醒了过来,连见都不曾见过呢。听说那还有个怀里身孕的小娘子,家里边的活计全靠着两个女人。

方才那采药的听说是小娘子的姐姐,也不知为何这般年纪了还梳着少女的发髻,靠采些药草换了银子,家中的女人再绣些花样送去镇里卖了,日子倒也还勉强过得下去。

虽说是外来的人,不过在他们下河村却是还受敬重。那小娘子是个厉害的,居然还懂得医术。村里边谁有个头痛身热,也不用等熬得不行了才到那镇上求医。那小娘子谅解他们穷苦人家,用得都是简单便宜的药材,再不就是一偏方,他们也花得起。

山边映出了一道晚霞,村尾的那户人家住的是三间瓦房的院子。这房子在村里边算是好的了,只是有些年代了,墙身斑驳,墙角边上长了青苔,不过里边却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听村长说,这户人家来时便打听了何处有闲置的屋子,想买了下来。按理说这么的一个小村,各家各户都是算紧了银子过日子,哪里会有多出来的房子。但偏巧了,当年有一外姓人孤身一人来到此处,人老了也没个后人,便将这房子留了下来,地契交给了村长,也算是报答当年的收留之恩,所以这新来的人家才有了地方。

小院子里,那大着个大肚子的小妇人手里拿着个簸箕,伸头往外边看了几眼,没见到人回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挺着肚子到水缸边上舀水到一个木盆中。

里边一三十来岁身穿粗布麻衣的妇人一见,急忙搁下了手中针线小跑着出了来:“可别忙活了,这日子也不小了,别总是累着自己。”

“娘,您不让我去做晚饭,那我便想着打些水给相公擦擦身子。”

那妇人一听,身子不自觉的顿了一下,眼中染着几分无奈心伤,半晌叹了一声道:“那你小心些,娘亲去做饭罢。”

来这里约莫一个月多了,这些粗活也慢慢的学会了做。今时不比往日,可不再是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娘也先歇着,您做了一天的针线活,小心伤了眼睛。”

“小姐,我回来了。”木门外传来一声喊,院中两人见着都是放下了心。这天色也快要暗了下来,她一个女子在村里走着也不安全。

“小姐你看,可是你想要的东西?”

“谷秋,我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直接叫我妹妹便好,小村子里哪来的小姐。”

“是呢,谷秋,这些日子若不是你一直在帮着,我们几个怎么可能忙活的过来。”

谷秋笑着放下背篓,说道:“我只是习惯那般叫,唤妹妹觉得不自在。”让她唤她的主子做妹妹,自己心里边可真是不敢,这当奴婢的,哪能这般的随性。不过王妃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叫小姐也不适合。

“那我在外人面前便唤小姐做妹妹,可是在咱屋子里,谷秋可是忍不住的呢。”谷秋难得露出腼腆的一笑,衬着那如花的脸蛋儿,是让人眼前一亮。

谷秋看了看灶头,便去院子边上取来了一把小白菜。这还是前边刘家婶子送来的呢,另外她还厚着脸皮要了些菜种,等有空便往院子两边开了地给种上,便能每日都吃上新鲜的蔬果了。

“虽没有那佳肴美食,但还是要多吃些,这样小少爷才能长得壮实。谷秋再给小姐炖个鸡蛋羹,别看这东西简单,补补身子还是行的。”

谷秋的念念叨叨让安亲王妃突地眼眶一热,以前的日子,哪里会想着只靠这么个鸡蛋来补身子。她背过身子不让别人看见眼中的泪花,稳着声嗓说道:“娘亲这去择菜,云苏便先去看看辰儿罢。”

段云苏应了一声,正想俯身端了木盆,可这肚子月份大了可是不容易屈身。那前边的谷秋放下手中的青菜,一下子将木盆给端了进去:“你看我,差点给忘了。小姐有事叫谷秋便好,这些粗活还是谷秋做的最顺当。”

段云苏看着谷秋,以前她性子沉稳不太多话,自从来了下河村,谷秋可是越来越爱唠叨了。不过也幸好有她,若不然连生火自己都要研究上半天。自己曾问起她跟了过来,那家中的老母该是谁来照顾,谷秋却是沉默了许久,说已经让邻家姐姐多操些心,给了不少银子。自己已经签了这卖身契,小姐生母对她又有救命之恩,自是要报答。段云苏知道这是封建思想的束缚,对此也无可奈何。

谷秋将东西放下便出去了,段云苏搬来屋里那缺了边的小木凳子放在床边,将木盆搁在上面,又拿起干净的帕子沾了水,拧干了搭在木盆上,伸手便替床上之人解开衣裳。

“辰辰还不起来呀?小宝宝都八个月了呢,整日在云苏肚子里踢脚打拳的,要是宝宝知道他爹爹这么贪睡,可是会笑话你了。”段云苏拿起手帕,替他一遍一遍擦拭着身子,看着他那肩膀之上还留着的一道伤疤,无声地轻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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