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严见到这般形势,脸色已是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他完全没想到六扇门会反应这般快,更没想到是饶玉清带队而来。而且饶玉清的立场和峨眉竟然出奇的一致,这完全断了他想借势的想法。
峨眉和六扇门的意思很清楚,这是镇远镖局和罡拳门的恩怨,其他人均不得插手,特别是针对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若是意欲趁势作乱,那便要是出雷霆手段!
侯世严心里很清楚,他此前那般有成算,是因为自己说动了青城和唐门两派力助自己,然而此时这两派被峨眉压得死死的,完全指望不上,若真是以罡拳门门中弟子来和镇远镖局血拼,侯世严却很是犹豫。
他罡拳门实力的确一向强于镇远镖局,但也绝强不出太多,如今更是折了侯勇,就算今日尽起门人和镇远镖局力战一场,胜负且不论,损失惨重甚至动摇根基是一定的,
陈落英见侯世严面现犹豫之色,淡淡的道:“侯老儿,你不是叫嚣的厉害吗?怎么到了这关头又怂了?”
侯世严冷冷的看了眼陈落英,然后目光投向盘膝坐于地上调息的张放,他见张放衣衫破损,此前又似乎在涂抹药膏,目光略微闪动了一下,冷笑道:“怂?你身后那小杂种身上背负的血债不还给我罡拳门,别说有峨眉和六扇门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不了我今天灭你满门!”
“那你还说什么,动手啊!”陈落英一顿手中的龙头拐,一声暴喝,其战意炽烈,让不少围观之人为之心惊,所有人都知道陈落英今天是要死保‘高狩’,哪怕血战一场也在所不惜!
“两位切莫冲动,今日之事在本侯看来,一切关键皆系于一人身上,既然如此,又何必引起两派大战?”
侯世严被陈落英大声呵斥,本是挂不住面子就要动手,却不想又是一道人影破空而来,阳侯就闪入场中,竟是当起了和事老。
阳侯修为高绝,在巴蜀武林中颇有地位,加之他又是皇亲国戚,两人都需给阳侯三份薄面,故而也是暂缓动手。
侯世严朝着阳侯一拱手道:“请侯爷赐教!”
阳侯摆摆手道:“本侯现在是以武林同道的身份向两位劝解,赐教不敢当。我只想说,两派今日闹到这般地步,皆是由高狩击杀了侯勇所至。
然而那人榜名单册上却是写的清清楚楚,侯勇乃是在雅安城外截杀高狩。而据我所知,高狩前往雅安是意欲往康定送粮,以解西川大荒,他做的可是好事,侯勇却半道截杀,这件事在江湖上首先就不占公道!
但是,我现在只想问侯门主一句,这件事你知是不知?”
张放听着阳侯前面说的话,本以为这se鬼转性了,竟然帮着镇远镖局说话,但一听“但是”之后,顿时晓得这se鬼没憋好屁!又想到这se鬼乃是虚伪之人,前面一边自称阳侯,还一边说什么只是作为武林同道,张放觉得这se鬼接下来肯定是要出馊主意了。
阳侯话音刚落,侯世严斩钉截铁的道:“此事我完全不知!”
“好,本侯信你!”侯世严刚说完,阳侯立即道。
信你妹!张放在心里破口大骂。而阳侯这番话也让在场不少人面面相觑,就是风陵师太和饶玉清也是皱起眉头。
阳侯这一问一答看似没什么,却是相当于在为罡拳门背书,为侯世严寻仇洗去了武林公道上的劣势。
果然,阳侯继续道:“既然侯门主不知侯勇截杀之事,那侯门主为嫡亲侄儿报仇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时值巴蜀武林大会,诸门派会盟,正欲万众一心讨伐魔教邪派之前,你却不该闹出这般动静,你可知错?”
侯世严拱手道:“在下为仇恨蒙蔽双眼,一时不智,才闹成这番模样,是在下的不是,此后当如何行事还请侯爷赐教!”
两人这番对话,阳侯实在是为罡拳门寻仇找到正当理由,而且又是洗去公道上的站不住脚,又是让侯世严当众认错。一时间,在场有不少人,还认为罡拳门此来乃是理所应当了,当然也有不少明白人,特别是那黄珏站在那楼檐上冷笑不止。
阳侯点点头道:“既然事情皆因高狩而起,而陈家主又决定竭力回护高狩,那这样如何?侯门主你指派门中一人出战高狩,双方签下生死契,便以这场比斗将你们两派的宿怨彻底了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