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了病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上。
谌思慕自天亮时就已经醒来,目光温暖的注视着怀里的人。
他的怀里,依旧睡着的人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闭着眼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嘴里呼出的温润的呼吸,让他的脖颈一片酥麻。
有点痒。
谌思慕抿唇笑了笑,小心的动作着,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下巴触到她的头顶,闭上了眼。
呼吸着她的发香,心中满满涨涨的,有什么快要宣泄而出。
再闭眼和她躺了一会儿,谌思慕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似呓语呢喃,又似绵长的呼吸。
怀中的人眼皮动了动,像是被他惊扰,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蹁跹的翅膀,扇动着落到他的心间。
“思慕,早。”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慵懒,软软的调子让他嘴角拉开了笑容,眼神柔和的对她说。
“如景,早。”
新的一天在早晨的甜蜜之中拉开了序幕。
栾府,一辆亮红的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门前,车门被打开,下来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清晨的空气中还泛着凉意,安谷站在栾府门口,缩了缩脖子,在冰凉的手心中呵出一口气,清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微笑,对着驾驶座板着一张脸的魁梧男人道谢。
“多谢你送我回来,回去之后告诉莫,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
“嗯。”魁梧男人冷着脸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脚下一踩,驱车离开。
目送着车影离去,安谷脸上的笑意变得阴沉,嘲讽似的,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别人。
一路轻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几日没回来,桌上好似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呵。”
嗤笑一声,安谷收拾了一套宽松的衣服走向浴室,对着浴室中的镜子,缓缓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遍布全身的,新旧交替的疤痕。
安谷透过镜子,注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手指抚上身体,顺着目光的移动游移,最后落到胸前的一个牙印上。
那牙印很深,还冒着丝丝血迹。
看着那个牙印,脑子里猛然出现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安谷心头一阵反胃,不觉趴在洗漱台上撕心裂肺的干呕起来。
在这间小小的,只有自己的浴室里,安谷不再掩藏,将自己这几天的情绪尽数发泄。
直到吐的自己喉咙疼痛起来,胃里也痉挛着再也没有可吐的东西,安谷这才停了下来,晦暗着眼眸,用力擦掉唇边的水迹,走到淋浴下,拉开阀门。
顿时,水流哗哗的浇在他的头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能听到水流中响起的几声喘息。
大半个小时之后,安谷这才洗好,穿上衣服走出浴室门,意外的发现了元凌的身影。
安谷握着门把的手一紧,门把坚硬的棱角硌在他的手心,硌的他生疼也没让他放松一丝半点。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专门这个点回来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撞见了,还是他目前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这样想着,安谷脸上倒没露出什么不对,松了手走到他身边。
元凌双手环胸,目光犀利的看着他领口处露出的一片红痕,在他靠过来时,眼神一变,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