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现在至少应该是八九百岁了吧?你怎么可以活这么长的时间?”班铭近处打量着维罗奇,眼中有些不解,因为后者体内的生机已然非常旺盛,可以说再活个三五百年都不是问题。
这就非常奇怪了,维罗奇现在用太阳系的武道体系来说,属于天境上品修为,就算是在这之上的道境,最多也就六百年寿元才对,根本不可能活这么长的时间。
“这个……应该是跟‘时之针’有关。”维雅奇略一迟疑,说道:“当年,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人,无意间得到了‘时之针’,一个意外发现,被‘时之针’扎破皮肤之后,身体就能一直维持在巅峰状态,感觉不到衰老,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的时间被停止了一样……”
“什么!”
班铭神色动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奇异的至尊法宝,竟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时间?
他目光一定,眼中有精光射出,往维罗奇的身上看去。
维罗奇顿时有种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的感觉,任何秘密都掩藏不住。
片刻之后,班铭收回了目光,说道:“你身上的时间不是被停止了,而是以比正常速度缓慢三倍左右的速度在衰老,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维罗奇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的确感觉到,自己虽然仍然气机强大,但状况已经不如当年了。
“天地之大,果真无奇不有。”班铭颇有些感慨,若那时之针能在他身上扎一针,那真是再好不过。
某种程度上,时之针可谓是打破了生死法则,能够为人延寿,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发现它。”维罗奇声音苦涩:“就因为它,整个文明都被沙斩所毁,剩下的百余万人虽然存活下来,但就我所知,一切都已经从头开始,远不如当初。”
班铭心中明白,维罗奇是通过精神催眠,将外面的人引入这里,在吃掉对方前,先行了解了外界世道的发展。
经过八百多年的发展,这个星球的人类早已经忘记了过往荣辱,武道亦是停滞不前。
此刻想来,先前所听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莫非是从维罗奇的肚子里发出的饥肠辘辘的声音?
见班铭转而打量这座小岛以及岛中央的铜柱,维罗奇忍不住道:“你们确定真的要过去吗?当年的沙斩的强大就已经超乎想象,八百多年过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班铭摇摇头,平静地看着他道:“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文明,为了让我所在的文明能够存在下去,像沙斩这样的人,必须得死。”
维罗奇此刻明白了,略微沉默之后道:“我虽然已经转述了他的原话,也知道那座阵就在这座湖的底下,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这座阵的开启之法。”
“那是因为,沙斩知道,能够有资格和他一战的人,必然能够救下你,也知道我们能够开启阵法,否则,便连挑战他的资格都没有。”
班铭回首看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铜柱,突然身形飘起,然后缓缓飘落,如金鸡独立般站在了铜柱的顶端。
腰身微微一沉,这根有着成人大腿粗细的铜柱便在低沉轰隆声音中缓慢而持续地下沉下去!
与之相对应的,是整座湖的水位开始下降,一个巨大的漩涡围绕着小岛出现了,好像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在不断吞噬湖里的水。
维罗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在这座岛上呆了八百年,也曾尝试撼动这根铜柱,却徒劳无功,没想到班铭随意一踩,就产生了这样惊人的变化。
事实上,班铭这简简单单一踩,其实并不简单,其中蕴含了维罗奇无法感知到的轻重变化,而这种变化规律,其实是和湖底的那座阵法运转相互契合的。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像班铭一样对空间法则以及阵法领悟到一定程度,哪怕是天境上品强者全力出手,都根本没办法撼动铜柱。
莽撞出手,其实就相当于跟湖底的那座空间阵法进行对抗,除非是有一击击毁整个阵法的恐怖修为,否则根本没办法成功。
当整根铜柱被班铭踩入地面,整个湖的湖水也都流干了,露出了干涸的湖底。
维罗奇一眼看去,发现湖底许多地方开始有光芒开始向四周流淌,慢慢彼此相连,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图案。
一股无比强烈的空间波动,开始从湖底阵法传播开来,扩散至整个魔林。
“双层空间阵法……内外嵌套……竟是要将整个魔林都给传送过去?真是好大的手笔!”
班铭在这一刻动容了,沙斩所布置的空间阵法比他预想中还要更加精深许多。
这种布阵手法,哪怕是在封神时代,也称得上是高手了。
班铭顿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可能要卯上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敌人。
这个叫沙斩的家伙,不光强大,而且骄傲自负。
假如今天来的不是他班铭,而是其他的对空间法则和阵法不是那么精通的奇遇王,即便身怀至尊法宝,却连与沙斩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沙斩觉得,像那样的小角色,迟早有一天会被其他的奇遇王斩杀掉,与其应付一个个小角色,倒不如一次面对大角,痛快一战,来个大丰收!
这才是沙斩留下这座空间传送阵的真正目的!
好狂妄好自负的沙斩!
然而,他的确是有狂的实力。
班铭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维罗奇,传送很快就要开始了,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你们……小心!”
维罗奇神色变了变,最终一咬牙,豁出全力,向着魔林之外飞掠而去。
这个男人,忍辱负重甚至犯下深重罪孽,为的就是让自己所在的文明能够得以继续存在下去。
更何况,他深深知道,这种层次的战斗,绝非自己所能插手了的,就算留下来也是白白送死。
而他不能那么快就死。
等维罗奇离开,班铭这才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杨雅人,道:“你觉得他说的有几成可信?”
“他这是可怜。”杨雅人看了维罗奇的背影一眼,说道:“我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无论今天这一战结局如何,他都离不开死厄。”
班铭目光微动,随即问道:“这个沙斩,不太好对付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该联手?”
“联手?区区一个沙斩而已,我如果真的出手,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跟你联手?”杨雅人笑容有些清冷,道:“这一次,是证明你价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