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凝视着她,缓缓问道:“什么别的乐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一位翠浓姑娘?”阿婵微笑道,“这边城的人都说,她是世间第一美人。”
叶开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只因他们见过的美人还是太少,尤其是,他们之前都不曾见过你。”
“那又怎样?你见过我,也没见你为我茶饭不思呀,”阿婵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你有过很多女人,也很喜欢在女人的床上过夜。可若是我在,你就得一个人睡觉,岂不是很可怜?”
她瞧见傅红雪已经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却又回头朝着叶开关心得嘱咐道:“就这么说定啦——我要一个人去玩玩了!叶开师兄——你要回去把早饭好好吃完,不许不吃东西——我们晚上万马堂见!”
花满天忍不住道:“阁下为何不拦住她?”
而叶开看着她的身影天真活泼的轻盈远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女孩子若是想要到一个男孩子的身边去,又有谁拦得住呢?千里骏马一定性烈,绝世高手大多有些怪癖——寻常的美人都已经很难约束,又何况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子?”
花满天便笑了。他得不到阿婵,于是在看见旁人也被她丢下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快慰。
他友好的推荐道:“也许阁下真的该去找找翠浓姑娘。因为我听说她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很温柔,很听话的美人。”
叶开却道:“你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
花满天微微一愣:“什么?”
“她已知道我有过很多女人,也知道我喜欢在女人的床上睡觉。我若是真的再去找翠浓姑娘,岂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你怕她生气?”
叶开叹了口气,道:“怕的厉害。”
“可她似乎并不怕你生气。”
“就是因为我怕她生气,她却不怕我生气,我才更不敢让她生气。”叶开看着花满天,问道:“这道理你懂不懂?”
花满天并不懂。
他不曾有过这种畏惧,却能够理解——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说足够重要的时候,那种重要就经常会变成一种惧怕。
花满天不禁叹道:“这种人岂不是很可怜?”
“有情人岂不是都很可怜?”叶开微笑道,“有时候,我觉得无牵无挂最是轻松,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人若是没有一点牵挂,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花满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我看那位姑娘似乎不懂。”
“你觉得她不懂?”叶开悠悠道,“你猜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花满天不愿将那位天女一般的少女想的太有心机,他说:“她看起来天真懵懂,似乎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
叶开便笑道:“所以我也在时常会问自己,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得不懂?”
“你也不知道?”
叶开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阿婵追着傅红雪一起离开的方向,缓缓道:“我能够猜到大多数女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可我纵然是只活了九千七百年,已修炼成人形的老狐狸,也很难看清她在想些什么。”
“你只看不穿她一个人的心?”
叶开微微一笑:“也许正因为我只猜不到她的想法,所以我才对她如此感兴趣。”
而那位看似天真无邪,却连叶开这老狐狸都猜不透的少女,此刻正不远不近的缀在傅红雪的身后。
她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戈壁荒漠,要比冰天雪地更好走一些,她这次跟着的少年,也比上一次跟着的少年更容易缀着一些。
因为她上一次跟着的少年不喜欢有人跟着,而这一次她跟着的少年却并不在乎。
——他本就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
他的目光仿佛十分珍贵,无论你是死是活,他都绝不肯随便看你一眼。
傅红雪知道有人在他身后,但他并不在乎。
当他不在乎的时候,他就完全看不见自己不在乎的东西。
他只在乎他手中的刀,还有他心中的仇恨。
阿婵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默默的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她明亮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傅红雪的背影,似乎对他非常好奇,也非常想要了解他。
而一旦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又或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到好奇,想要了解,那么他们最后就难免要生出感情。
但傅红雪看起来毫无感情。
在这碧天之下,黄沙之中,人类显得如此渺小。
而风沙之中,在空寂无人的旷野之上,有人相伴而行,即便沉默不语,也自有一种温情安慰。
可傅红雪的面容依然宛若冰雪塑成,没有一丝一毫软化的痕迹。
但这种无声的安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在漫天黄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红影。
一位红衣少女骑着一匹胭脂红马,流星一般的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恢复每天早上八点更新!
花满天:我跟花满楼并没有任何关系……
叶开: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傅红雪: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马芳玲:我来送助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