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是诬陷我姐姐,还是侮辱了为陛下尽忠的忠臣们。为陛下尽忠之后,难道只能沦为后宫嫔妃言谈讥笑羞辱的人么?”阿妧觉得自己一定要给姐姐讨一个公道,最好杀鸡儆猴,拿赵氏来震慑那些嘴巴不干不净,在外传她姐姐各种流言的家伙。
因此她就愈发不愿放过赵妃,拉着皇帝的衣摆可怜巴巴地央求说道,“陛下……父皇。”她觉得皇帝这样的处置叫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见皇帝微微张大了眼睛,就扭了扭他的衣摆小声说道,“父皇,你要重重的责罚她才对呀。”
“重重地责罚她才对呀。”
赵氏听到这句话,霍然抬头看向阿妧。
她惊恐万状。
因阿妧这一句话,与当年她在她的父皇身边娇滴滴地要求处置平宁公主的那一句,没有半点不同。
“她的脸已经肿了,不如打板子吧。”阿妧就不怀好意地转着大眼睛说道。
“陛下,臣妾,臣妾服侍您二十年陛下……”赵氏惊慌地央求。
皇帝沉默了。
“八十板子,拖出去。”这些板子里,也有皇帝对于赵氏妄图再将一个恭侯府的女孩儿送入宫中来时,自己的那被恶心与伤害到了的心情。
阿妧就满意了。
顿时就有几个高大的内监将赵妃拖了出去。
靖王垂头,带着薄茧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右腿。
显荣长公主笑吟吟,仿佛是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的手指在颈子上轻轻一划,没有半点儿烟火气。
赵氏的目光却落在显荣长公主的动作上,才要尖叫,却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嘴。
她被拖了出去,就被捆在宫外的大片的空地上,宫中的宫人们都不敢围过来看,唯恐招惹到灾祸晦气,可是赵氏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皇帝所在的方向。
她被这些低贱的下人围观着,可是皇帝却无动于衷,令赵氏心如死灰的同时,就想到了很多当年的旧事。当沉重的板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打在了赵氏的腿上的时候,剧痛入骨,她激烈地挣扎了一下,只感到剧痛与尖锐的疼痛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半点儿知觉。
她目光朦胧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鲜艳红衣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而来,趴在了不远处看她。
一切都混沌了起来,赵妃甚至有些无法分辨,那个讥笑着捂着嘴巴咯咯笑的小姑娘,到底是靖王妃,还是曾经欣赏地看着平宁被一板子一板子打到了昏迷的自己。
咔嚓一声响声。
赵妃满头冷汗晕过去之前,就感到自己甚至无法再动一下自己的腿。
阿妧却满足无比。
“你放心,本王说要她一条腿,就要她一条腿。”靖王曾经查过霍家旧事,当然也知道当初平宁公主与霍宁香之间的事儿。见阿妧抽噎了一声,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就垂头摸着她的小脑袋和声说道,“我也不会要她的命。就叫她这样去冷宫里呆着。你与谦侯的仇恨,都用她日后的凄凉来偿还。”
靖王甚至都不知道,赵氏如今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曾经都是南朝的公主,她和平宁公主却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
她不过是一个在皇家覆灭之后贪生怕死爬上敌国皇帝龙床的下贱女子,却最后愚蠢妄为,沦落冷宫,从此为人嘲笑。
平宁公主却永远都是当国破家亡时殉国以全忠贞的巾帼英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那赵氏会不会后悔过?
她不如当初荣耀地死去,也强过如今在冷宫之中拖着一条断腿苟延残喘。
“这是她应该受到的报应。”阿妧就抹着眼泪抽噎地说道。
虽然她明白,平宁公主死去的时候是自愿的,以身殉国。
可是她却无法去想,那一死以谢天下的女子,曾经被这样无耻的女人羞辱伤害过。
“我给伯伯报了仇,是不是?”她就抓着靖王的衣襟仰头问道。
赵氏沦落到如今,沦落到皇帝连当初的情分半点都没有,自然是霍宁香这么几年慢慢地消磨的功劳。
可是靖王却勾了勾嘴角,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温柔。
他抬手捏了捏阿妧的小脸,和声说道,“对,你为谦侯报了仇。”
他一心顺着阿妧,阿妧就小小声地说道,“虽然我今天或许使了坏,可是我心里觉得我做得都是正确的。坏人就该这样,对不对殿下?”
“你说的都是对的。”靖王垂头,亲了亲阿妧的额头。
“这样的你也很可爱。阿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的依靠。”靖王并不觉得今日阿妧咄咄逼人,或是有些行事狠毒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他觉得当阿妧一拳头揍在赵氏眼眶上时那瞪着圆眼睛凶巴巴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更可爱更鲜活一些。想到阿妧的王八拳,靖王就勾着嘴角把软乎乎的小媳妇儿往自己的怀里带,满意地说道,“这才是本王的王妃应该有的样子。”
遇到叫自己不开心的事儿,无需隐忍。
直接上前就揍。
不然嫁给他做王妃还有什么好处?
辛辛苦苦做了靖王妃,就是为了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抽谁就抽谁的一天。
阿妧抖了抖耳朵,发现靖王当真是愉悦极了,心里更加欢喜。
她幸福地抱住了靖王有力消瘦的腰。
她觉得自己嫁给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世上最好的男人也不知从今日的失态之中兴奋起了什么,反正回了靖王府,又是三天没让靖王妃娘娘出房门,
当阿妧软在靖王殿下的身上恨不能一辈子黏着他的时候,宫里皇帝皇后就给靖王府传信儿了。
谦侯霍宁香病了。
皇帝准备带着妹妹与儿子儿媳,一块儿去看望一下谦侯大人。
“……父皇对我伯伯这是贼心不死啊!”
听皇帝说带着显荣长公主,阿妧顿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