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纸节目一个接一个上演,整个会场的气氛从最开始的欢欣放松逐渐变得严肃专注起来。
赏心悦目的声色表演结束后,接下来是矿石的探测——扫描一下,就能探明巨大的石头里面是否藏有宝石,以及宝石的成色、大小、分布等等;治疗——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被折断的骨头复位,伤口止血、愈合,清除毒素,经络续接,肿瘤切除等;重力控制——调整一定范围内,或指定标的所受到的重力指数,比如让飘在半空的气球掉到地上,最后被自己的“体重”压爆,让主持人站到半空中解说了一番……
简墨这次算是大开眼界,见识了十多种异能,种类各不相同,充分证明这个世界的人在挖空心思设定能力一道上丝毫不弱于前世的小说、漫画的作者。
唯一让他自己也感觉有些膈应的是,不管什么异能到了他的脑子里最后都会模拟成各种可能利用上的攻防技术——好吧,生活在一个比赛都会被人劫持甚至被杀掉的世界。他难免偶尔会变身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为自己的小命考虑考虑。
分针指向11点40分,压轴的节目上来了。
第七个环节,最后的赢家。
一直在旁边解说的主持人居然下去了,舞台周围也升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将所有的来宾都挡在了后面。显而易见,这个环节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简墨俯视舞台中央的五个纸人几乎是成等分的角度站成了一个圈。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五人之间彼此打量了一番,然后很快战成了一团。
简墨观察了一会,几本上判断出五个人的异能,一个大约是类似风系操控,能够以风速干扰其他的视线和行动,并以超快的风速给对方的要害部位造成伤害;
一个是瞬移,但这种瞬移应该只是通过将速度加到极限来达成,无法穿越障碍物,否则她不会在几次被攻击到的时候撞到被防护罩被反弹回来;
一个是防御,当对方攻击过来的时候,竖起各种形态的防御壁,然后以手中的匕首反击。他显然具备很丰富的战斗经验,他多数时候制作的防御壁只是小小的一块或者一条,正好迎上对方的攻击着力点;
剩下两个异能不太明显:一个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被别人攻击的时候偏偏总能够从以极刁钻的方式躲过去,并能够在其他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与还击,简墨猜测他的异能是在短时间内的预知或者预判对手的动作;另一个倒是总是被人攻击到,她似乎并没有被攻击到的反应,即便是被匕首扎中,也没有受伤或留血,简墨猜测她的能力是类似攻击免疫之类。
出乎简墨意料的是,第一个倒下的竟然战斗经验看上去十分丰富的防御。他的动作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迟钝,防御壁也越来越薄弱,在几次险险地躲过后,最后终于被瞬移打中,整个人飞出七八米,身体重重地撞在防护罩上,然后摔在地上。
防御挣扎了几次没能站起来后。过了一小会,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宣布此人出局。
简墨几乎在同一时间听见一声乱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座位站了起来,掀翻了茶几,面色极为难看地盯着防御,怒气冲冲离开。
简墨猜想这人一定是方御的造师。
十分过去了,没有人出现将防御抬出赛场,也没有人为他急救……简墨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这是要漠视他就这么伤势恶化下去吗?
躺在地面上的防御面色逐渐变得苍白,神情越来越痛苦,简墨看见他嘴角流出的血,忍不住按下了服务传唤。
“地上受伤的那个纸人为什么没人救治?”
这一次的声音应答没有上一次那么迅速,大概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关心这个,迟疑了二三秒后,声音说:“尊贵的客人,按照规定,最后一个环节的比赛没有结束前,防护罩是不可以打开的,否则可能会伤害到周围的客人。”
“暂停比赛呢?”
“这个……没有先例的。纸人的异能发挥会受到时间制约。如果随意中断比赛,对其他纸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简墨知道声音说的是事实,只是——难道要看着这个纸人死掉?
他知道这里不是前世的拳击比赛,有人道主义保护。不,这里也不是没有人道主义,只是这里人并没有把纸人当人。
该怎么办呢?简墨咬紧了嘴唇。
这时一个清朗熟悉的声音从简墨的背后响起:“我家少爷想买断下这名纸人,但如果他在比赛结束后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怎么办?”
简墨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不是简要又是谁?
简要微笑着望着简墨,笑容非常漂亮,一点也没有因为造父对他撒谎而感到不悦的神情。可是简墨在如此温柔的视线下却不自觉地感到脖子后一阵发麻,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服务传唤的声音顿了顿:“如果您要买断那名纸人,那自然另当别论。需要我们现在将协议传过来吗?”
简墨在协议上按了手印,再一抬头,便看见两名医护人员进入防护壁,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防御抬上担架,抬出赛场。
旁边的打斗还在继续,但简墨已经无心看下去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简要自然知道简墨指的是刚刚买断的那名纸人,于是先打开包厢的门,微微躬身在门口等待,一举一动做足了管家的本分。
门外刚刚接待简墨的小姐见到简要这副贵气十足的做派,不知道是因此对简墨的身份地位有了新的认识,还是为简要这种服务档次感到自惭形秽的原因,对着简墨本来就亲切的表情顿时又加了一层恭敬。
见到防御的时候,简墨非常吃惊:在他的印象中防御是挨了几脚,受的应该只是内伤。可为什么此刻见到的他却是全身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
防御的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口中喃喃着不知道是“珍珍”还是“真真”,显然是在惦记某个女孩子。
“他这样会有危险吗?”简墨问医生。
正在抢救的医生对他在这个时候发问有些不满,但看在他是卖家的份上还是给出了回答:“这些血都只是皮肉伤,麻烦的是流的血太多。再加上他最后挨了那个瞬移的家伙几脚,胸骨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七八根……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