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新看血接的差不多了,就把盆子放到一边,然后去给猪褪毛去了。薛氏找了一根高粱杆,从中间劈开,然后折成了一个三角形,放到盆里不断地搅合。“静涵,你来,帮娘搅这血,一定要慢慢地搅,直到这高粱秸子上全都是血丝了再停下。娘去帮你爹,一会儿咱们灌血肠,晚上咱们就吃酸菜白肉血肠。”
静涵一听,赶紧的接过高粱秸子,在那盆里不住的搅合。血肠自然是吃过的,这酸菜白肉血肠可是东北的一道名菜了,是杀猪的时候才能吃到的。静涵非常喜欢吃这个菜,可是前世家里也多少年不养猪了,所以吃不到特别正宗的这道菜。没想到在另一个时空里,能够吃上这道菜,想一想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不说静涵在这里搅合猪血,那边志新已经把猪毛都用热水烫掉了。然后把猪开膛,掏出里面的下水来,扔到了一个大盆子里面。薛氏看志新那边弄的差不多了,就端着盆子到了井边去清洗那些下货。一样样的先用清水洗一遍,把心肝肺的都用清水洗了两遍,就放到了一个盆子里。另外再清洗猪肠子,这东西最脏,得用草木灰洗一遍,再用碱面洗一次,最后再用醋洗一次,这才算是完事。
等这些肠子洗完了,那边陈氏也把灌血肠的材料全都弄好了。血肠要好吃全在调料上,一般里面都会放上葱姜蒜和花椒面等,再就是要切一些肥肉进去,这样煮出来的血肠才香。陈氏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到了猪血里面,用高粱秸使劲的搅拌均匀。
正好薛氏端着洗好的肠子过来,陈氏就在那灌血肠,而薛氏就去切肉还有酸菜了。陈氏拿了一个漏斗,底下接着猪小肠,小肠的另一头用线绳扎上了,然后往漏斗里面到猪血。这样猪血就能灌倒猪肠子里去了。灌几下,还要用嘴吹一吹,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气体,就这样一根根的灌着。一根血肠的长度也就是一尺半左右,太长了不好往里灌血,等到血灌得差不多了,就用线绳把这一头也系好。
锅里烧着开水,陈氏把血肠放到了开水里面,锅底下使劲的烧着火,没多会儿水就重新开了。陈氏手里捏了跟针,不停的扎着血肠,一来是往外放气,二来也是看看血肠熟了没有。只要拔出针上面没有血了,就得赶紧把血肠捞出来。这东西如果煮的火候太过就不好吃了。
志新那头已经把猪分成一块一块的,那些大骨头也都剃了下来。陈氏把锅里煮血肠的水倒掉,然后刷好了锅,另外加水,把大骨头放到锅里炖着。等到骨头汤煮的有些发白的时候,正好薛氏也切了满满一大盆的酸菜,另外还有不少的肥肉。把酸菜倒进了锅里煮着,肥肉片也都放进去,就这样一直煮着,同时也往里放上些调料。没多会儿,那种带着酸菜特有的味道加上猪肉的香味就出来了。另外的一个锅里,还烀着一些肉呢,陈氏把调料放的很足,所以香味也是飘的老远。
静涵和文宣他们一直在帮着烧火,闻到这个味道,全都忍不住吸吸鼻子。“好香啊。”静涵说道。
“几个小馋猫,别在那馋了,等会儿菜就好了。今天让你们放开了吃,可劲造。”陈氏看着孩子们的表情,就笑了。
林兴家在这帮着把猪全都在处理好,就要走。陈氏哪会让他走啊?这里的规矩,帮人家杀猪都是要在那吃顿饭的。“兴家啊,这可不能走,在这吃饭,等吃过了饭再走。一会儿让静涵他们去把子轩娘还有几个孩子也都叫来,咱们一起吃饭。”
“婶子,那可不行。哪有一个人帮忙,带着全家来吃饭的?我在这吃点就行了。”林兴家不让。
陈氏也不好强拧着,只好不去叫兴家的媳妇,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兴家走的时候,要给他带些吃的回去。虽说进了腊月,几乎家家都杀猪,可是这人情往来就是这么回事,总要有来回才行。再者,一个人做东西一样味道,换着尝尝也好。
薛氏在东厢房的锅里焖了大黄米饭,这可是难得吃到的好东西。东北人爱吃一些粘的东西,这大黄米就是一种糯性的米。一般用来包豆包、粘火勺、粘耗子等都用得到。许家今年种的大黄米少,所以就没能包粘豆包,只能留着做干饭吃。新下来的大黄米,带着一股粮食特有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