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灿感觉,整个空间都像是凝固了,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这时的心情。
“喀嚓……”
身后,百米多长的冰桥碎裂,掉落到看不见的深渊中。
碎裂的声音将余天灿拉回现实,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基础?确实,你的实力比起唐团长,景怀英他们要高很多。”
“唐于蓝?”狱皇似乎在笑:“我从景怀英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他拥有朝天伏羲骨,他的潜力应该很大,听说宗佰、陆霸他们都在唐于蓝的手下吃过亏?”
狱皇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所讲的东西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余天灿沉思了一下,道:“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就像你一样,很有魅力。”
“哈哈……哈哈哈哈……”狱皇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震颤的整个洞壁似乎都在颤动。
“你笑什么?”余天灿倒退了几步,手掌扶在一座小祭坛的暗青色石板上。
“很简单。”狱皇以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道:“因为我认为,没有人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
余天灿心中十分不爽,道:“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我从来没有见过实力强过你的。可是,就算武力不如你,别人的音律、相术、星术总有一样能强得过你。狱皇,你是不是独处的时间长了,迷失了本心?所以才会有种超越众生的感觉,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么?”
余天灿目光灼灼的盯着狱皇,他讨厌对方这种狂傲,目中无人的作态,甚至希望自己的一番言语能能动摇狱皇。
不过,他失望了。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狱皇微微低头,俯视着余天灿——这种角度,更显得高高在上。
“恐怕现在,只有你的天演,我还不曾超越。”狱皇目光平静下来,继续道:“余先生,这也是我尊敬你的原因。”
余天灿微微梗着脖子,倔强道:“我知道,穷尽一生所能,总有你学不到,看不到的。”
“何必非要争执不休呢,这本来就是很没有意义的东西。”狱皇说着,手指凌空拨动,五指之间竟然激荡出一曲《广陵散》。
琴声铮铮,浩然之气随音律激荡而来,铺天盖地,直入内心。
狱皇收了手,琴声戛然而止,道:“音律本身就是很普通的事,至于相术和星术更是简单的不值一提。因为你自身认知的关系,导致对我的误解,这也很正常。”
余天灿再次被狱皇的本领震撼,忍不住侧过脑袋,好奇的问了句:“那你说,脱胎换骨的基础之上又是什么?”
狱皇淡淡的一笑,他的眼神明镜如水,却又高深莫测,手掌轻轻一挥,一泓水流凭空而成,顺着他手掌拟定好的轨迹流动,水纹看起来极其真切。
“余先生,永远不要让任何东西禁锢住自己的思维,不管是双眼,或者是双耳,亦或者是天演。”狱皇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十分悠远,却又近在耳边:“人本是天地间的一部分,脱胎换骨前,感受到的这天地也十分有限,无非是它的颜色、它的冷暖。而脱胎换骨后,感受到的东西就越来越丰富了。就像以前只是驾驶汽车,现在却明白了汽车的构成……只有充分的明白和了解后,对于规律的掌握才会越来越精准,这时候就能够创造出风、水、电、火,甚至其它的东西。”
“嗯。”余天灿使劲点了点头,这方面他早就见识过。
狱皇接着说道:“假如,天地就像我手中的这条河流,有了脱胎换骨的资本后,就能够感受这天地,你如果能成为一滴水,了解河流的本质。当然,河流中还会有礁石,有舟船,有鱼。如果能把这都了解清楚,自身才能够完全的融入到这天地中……这时候,自然的气息,就是你的气息……天地的脉搏和律动,就是你的脉搏和律动,你的步伐将会和这天地一致,天地人合而为一,无我,无他。到这,已经全新的境界。”
余天灿听到这,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如果武之皇者在这儿,听到狱皇的一番话,肯定会震惊不已。
因为这种境界,正是他刚刚踏足进入的,只不过他现在正在摸索的过程中,远没有狱皇有如此的深刻见解,简单来说。他所融入的并非是整条河流、而只是河流的一部分罢了。
陆霸和宗佰虽然都是巅峰的强者,可是死在武之皇者的手下,也不冤枉。
“……普通的脱胎换骨高手,凭着自己对规则微弱的掌控,想要对抗融入天地法则的高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因为这就像是一条鱼在对抗整个河流。就算这是一条鲸鱼,它的力气很大,能翻溅出巨大的浪花,对天地法则的高手造成伤害,这也仅仅是伤害罢了。因为鲸鱼始终要依靠河流呼吸、生存。而天地法则的人早已经融入到河流中,他受伤,有整个天地为他承担。”
“天神奇了!”余天灿惊叹道:“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高手。”
顿了顿,余天灿恍然大悟,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的盯着狱皇,骇然道:“那,你应该就是这种高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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