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李长河一套组合拳打懵南枫,南枫不再负责协助太原警方办案,导致今晚失枪事件的处分,由南枫承担,至于太原警方怎么处理被下了枪的便衣抓捕小组,那是人家的事。
“唐虎唐彪袭警多夺枪,你难道视而不见,李局,你是警察,你这是知法犯法。”南枫爆发,拍桌子瞪着李长河,无所畏惧。
人,总该有所坚持。
而非没有底线的趋炎附势。
混体制内这么多年,南枫也摧眉折腰事权贵,但心中有条清晰且不能逾越的红线,那是做人的原则,做警察的底线。
“唐虎派人把夺的枪全送来了,子弹一发不少,袭警的人,全主动自首,你还让我怎么做?把人就地枪毙?”李长河不怒自威反问,气势不弱于暴怒的南枫。
南枫凝眉,继而冷笑,唐彪唐虎这点小伎俩能骗过谁?他盯着李长河,轻蔑笑道:“狼狈为奸,你还配当公安局长?”
“南枫,你说话注意点!”另一名副局长喝斥南枫。
南枫仅仅以眼角余光轻蔑的瞥了说话的人,靠拍马屁见风使舵爬起来的小人,不配他浪费口舌。
“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人在做,天在看,好之为之吧。”南枫说着话,掏出证件、配枪,扔会议桌上,转身就走。
椭圆形会议桌边,有人诧异,有人耻笑,有人暗暗钦佩,有人不动声色,李长河凝视南枫背影,表情复杂。
他,曾深信自己永远是个好警察,无愧于天地,调入西京后,一步步偏离方向,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何尝不痛苦自责,担心难过,怕越陷越深,却又无法自拔,他早已是王一鸣棋盘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说白了,私心太重。
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何须受制于人。
“李局,南枫太不像话了,无组织无纪律,您得狠狠整治啊。”善于拍马屁的家伙落井下石的姿态令不少与会者鄙夷厌恶,不耻为伍。
“由他去吧,人各有志嘛。”李长河淡淡道,半眼没多瞧善于拍马屁的家伙,攀爬到他这位面,动听的拍马和完美的阿谀奉承,起不到任何效果,只能令他恶心和提防。
会议不欢而散。
南枫走出大楼,走下十几级台阶,回望身后宏伟的公安局大楼和悬挂正门上方的警徽,眷恋、无奈、痛苦交织眼底,长吁口气,点燃一支烟,不后悔刚才的选择,这么做,才对得起良心,遗憾之余倍感轻松,只是辜负了秦书记厚望。
怎么做,都不会完美,问心无愧就好。
南枫吐一口烟气,仿佛吐出两年来积聚心中所有的浊气与愤懑,洒脱迈步,走向他的老速腾轿车。
凌晨两三点,街道冷清,驾车回家的南枫路遇一个醉酒的女孩坐马路牙子上,背靠路灯杆子,醉眼迷离,胡言乱语,大概去夜店玩的缘故,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往那一坐,超短裙仅仅包住半个屁股,两条丝袜美腿毕露无遗,底裤若隐若现,上衣领口也是春光乍泄。
两个结伴而行的男人从女孩身前走过,频频回眸后,转身返回,显然不止好奇这么简单。
南枫,老刑警,一眼看出俩男人不是什么好鸟,停车,推门下来,喝斥想把女孩驾起来的俩男人“干嘛呢?!”
“我们是朋友,她喝多了,送她回家。”
“你少管闲事。”
两人见南枫形单影只,马上镇定,气势汹汹。
“朋友,我刚瞅你们走过十多米又返回来,不像这姑娘的朋友。”南枫眼神锐利,干警察快二十年,自然积淀宵小为之忌惮的气势。
“我我不认识认识他俩,男人没没一个好东西,都想跟我上床,上完了又嫌弃我,通通滚蛋。”女孩醉汹汹嘟囔。
两人被识破,当即显露做贼心虚的狰狞,其中较为魁梧的健壮的汉子掏出弹簧刀,威胁南枫,再不走就准备挨刀子。
南枫挺身而上,三拳两脚放翻两人,打110,巡逻警车开过来,出警的警察看到南副局长在场,诧异不已,纷纷轻唤南局长。
见色起意那俩货本想倒打一耙,哪料到遇上硬茬儿,垂头丧气,自认倒霉。
南枫面无表情道:“以后我不再是什么副局长了。”
出警的年轻民警面面相觑,不知再说什么,南枫亲自跟他们回派出所做笔录,偶然的小插曲,使南枫耽搁大半个钟头,他开车回到小区,凌晨三点多,用钥匙打开自家防盗门,脸色骤变。
客厅一片狼藉。
家具家电或翻到,或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