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后了。
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死去了。
而自己,活了下来。
科学剥夺了弟弟的活路。
现在,科学的城市,又派出了这样一个家伙,连弟弟最后的心意都被其充满恶意的揣测……
“……憎恨科学讨厌科学!如果科学就是这么恶心的东西的话,那就要将它们全部毁掉,让世界充满更加温馨的法则,这就是吞噬了弟弟的未来的我的义务!”
大口的深呼吸,像是要让自己的力量倍增一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震动,范特叫喊着挥动了手中带有尖刺的铁锤。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10个风之钝器被一口气创造出来。
连着舌头的锁链尽头,小小的十字架描绘出复杂的线条,风之钝器飞出,然后互相碰撞,碎裂成了巨大的指向性弹幕风暴。
白袍的少女悬浮着向后急退,而路面则随着她的退后不断被磁力掀起、翻转,形成一面由钢筋混凝土和沥青构成的厚实墙壁。
紧随其后的钝器风暴将这面墙壁的另一边一层层剥离,于是御坂美菱继续后退掀起更多的路面变成墙壁的一部分。
碎石和沥青在大雨中乱飞。
范特发疯一样不停的挥舞手中的锤子,钝器风暴不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有越发变强的趋势。
比正在从天上落下的雨点更加密集,风之钝器的豪雨。
“你发什么疯啊混蛋!和弟弟相亲相爱感到羞耻吗?你的爱不够啊混蛋!”
御坂美菱对范特的突然发飙感到不满,隔着混凝土的墙壁大声抱怨。
“你懂什么!肮脏的老鼠,不要用你那恶心的常识来践踏别人的心意!”
范特紧咬着牙齿,以不杀掉对方就决不罢休的意志全力挥动着巨锤制造出新的钝器。
“随意践踏别人心意的不是你吗?”
从墙壁另一面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游乐设施又不是为了让人受伤才被制造出来的,而是为了让大家高兴才建设的吧?医院也是想要救活你们的吧?如果有办法的话,你和弟弟都可以获救不是吗?”
“闭嘴……”
“舍弃了自己性命的弟弟,不是说了请救救姐姐吗?你觉得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的啊!他是在完全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情况下,即使如此还是要救你啊!!这样的弟弟,你觉得他是希望你如何活下去呢?把剩下的生命投入到对科学的复仇中去吗?”
“给我闭嘴!!!”
过度的激昂,范特挥动了巨锤。
没有任何的计算,只是混乱的挥动锤子产生的空气的钝器,被厚实的墙壁轻易挡了下来。
“连十岁都没有的孩子,在死亡边缘意识朦胧的状态中,眼前有个受了重伤的血亲!在这个时候被人告知做出抉择的话,不管是谁都一定会点头的啊!!因为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啊。里面没有任何价值不是么!如果血不够的话给弟弟不就行了吗!就算用上我的血来给弟弟不就可以了吗!”
范特用哀号般的声音将所有的感情一口气全部吼出,豪雨中,她的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面前的墙壁渐渐坍塌下来。
白袍少女双手插在口袋里,她正视着范特的脸:
“价值什么的一定有。不要随意歪曲和否定别人的善意!”
范特只是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弟弟死掉这一事感到内疚和不甘心吧。对她来说最大的敌人,恐怕不是科学而是自己。明明是想靠这双手保护好的最重要的东西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一定憎恨这样的自己吧。
天罚术式。
只要是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全部一律给予攻击的术式。、
虽然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这是多么便利的术式啊,可是,这个术式反过来说的话,如果自己不是处于被大量的人怀恨的环境下的话,完全一点用都没有。
范特选择了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憎恨自己。
不受到他人的敌意的话,她的术式就没有一点价值,也不会产生任何结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才潜入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自己选择彻底放弃从他人那里接受善意一样的生存方式。
相信这样才是最符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是为了向死去的弟弟赎罪,以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自己、惩罚着自己。
于是美菱皱着眉毛说着:
“是你弟弟自己做出了选择,所以他的姐姐现在才能活着站在这里!你还活着,不仅仅是作为你自己,更作为你弟弟所喜爱的姐姐!虽然你弟弟的实姐线中途断掉了,但是,自己所喜爱的姐姐仍然活着,这对于你弟弟来说,不就是最大的价值吗?在那个时候,你弟弟是世界上最有爱的人啊!”
“爱?……别笑死人了,我可是吞噬了弟弟的未来啊……”
“竟然这么说……那我问你,刚才我故意曲解你弟弟的心意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生气!如果你真的认为你弟弟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不管我怎样说都好,你都应该只是嗤之以鼻才对吧?”
“我…我……”
茶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失神的范特,白袍少女一字一顿的说道:
“喜欢、love、aimer……想要对方幸福快乐的活下去,绝对不是想要从对方那获取什么,而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为对方付出的感情……如果这样你都不能理解的话,如果你还要践踏自己弟弟最后的心意的话……”
美菱捏紧了拳头,
“我就在这里将你击倒,然后把你拖到你弟弟的坟前,让你再把刚才说的混账话当着你弟弟的面再说一遍!”
“还真是自信满满的家伙呢……”
范特的嘴唇看上去没有动,她如此说道。
“这种程度的说辞,就想改变我的生存方式吗?这条路,是我自己决定的,就算是看到了我的记忆的你,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改变我的想法的!”
范特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量,举起了沉重的巨锤,摆好架势。
就像是与其产生回应一样,蓝白色的电流在白袍少女的右臂上缠绕聚集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鸣。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五米左右。
双方各自的最后一击,正面的胜负。
毁坏路面塌陷的声音响起,胜负的导火线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