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独山韩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朴襄君眉宇间有淡淡的黑气闪现而出,不由自主的眉头微微一皱,平静地说道。
“嘿嘿,师傅,凤长老,林大师,史道友,慕容仙子说我欺师灭祖,欺师不欺师的,每个人有自己看法,灭祖,我是不敢当的,当年,……。”
韩雨阳的故事,很简单,却充满了很多偶然。
韩家,是岐山境姬独山中一个古老却不起眼的小家族,韩家以炼丹传家,在姬独山附近小有名气,但却没有特别出色之处,连一名炼丹宗师也没出过。
韩家的一名金丹炼丹大师,不知何故,私下里参与到醉仙丹交易之中,负责为一个团伙炼制醉仙丹,被当时心情不好的朴襄君无意中撞见,朴襄君按图索骥,顺藤摸瓜,不仅“摘”下了这名炼丹大师,更是使出用毒的手段,将韩家这根瓜秧连根拔起,韩家瓜田中的绝大多数凡人,也受到了连累,朴襄君还顺手劫掠了一批韩家子弟回到自己的洞府,而这批韩家子弟的命运,不问可知。
像韩家这样的小家族,朴襄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事过即忘,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关心韩家是不是草已斩而根未除,而韩雨阳是韩家家主的小女儿,事发之时,她正好外出不在家中,因此躲过一劫。
当然,当时只是炼气期修士的韩雨阳,自然无法得知“凶手”为谁,想报仇,连仇家也找不到。
韩雨阳炼丹天赋着实不错,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只是简单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她被朴襄君收归青囊门门下,并第一个结丹成功,晋阶为炼丹宗师,按照青囊门的规矩,她也成了朴襄君的大弟子。
韩雨阳的父亲韩天,却是一个生性忍韧之辈,虽然也被强行喂下醉仙丹而成瘾,但清醒之时,用莫大的毅力,在祖传的死愿刀中留下了一些手脚。至于其中的详细经过,韩雨阳不愿意说,自然无人知晓。
韩家被灭之时,韩雨阳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朴襄君却已经是元婴真君,韩天未必是指望韩家子弟发现死愿刀中的秘密,但也许是天威难测,也许是像韩天这种人物不少,韩雨阳只是其中运气最好的一个,无论怎样,韩天的死愿刀,最终刺入了朴襄君的体内。
“……,我父亲自知难逃一死,自焚神魂,将事情的原委藏入死愿刀中,天可怜见,十几年前,我在师傅储放杂物的仓库中无意中发现了这柄父亲留下的死愿刀,并凭借韩家的血脉让死愿刀认主,从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师傅,我四叔为他人炼制醉仙丹,死不足惜,但我们韩家老小几百人何辜?师傅不问青红皂白,连韩家身无灵根的三岁幼童也不放过,更是将筑基以上的修士全部抓来作为药罐子,慕容雪菲,凤长老,难道我不该为韩家报仇吗?”
不过韩雨阳知道,用一柄死愿刀偷袭朴襄君得手,事情并没有算完,自己还需要说服慕容雪菲,至于“凤长老”,只是她临时拉过来凑数的而已。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当时我正想办法对付银环门,要四下里求人,心情不好,一个小家族而已,我没时间去管它的每一个修士是无辜还是不无辜的。”
朴襄君秀眉一挑,双眼微微一眯。
“朴襄君,你!”
慕容雪菲顿时气结。
“怎么?一群小修士,只要和醉仙丹有染,杀了就杀了,凤如山,我研究新丹方,每天有多少大事要做,哪有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朴襄君却根本懒得搭理慕容雪菲。
“大事?师傅,上千条人命,你一句心情不好就能交代的了?青囊门以丹药传世,旨在济世救人,师傅却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儿子关禅一个人,让整个青囊门在丹心岛隐居不出,更是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师傅,就算你在研制戒除醉仙丹之法,有没有成功的希望暂且不提,如此的杀人无度,不要说别人,就是各位师妹,口中不说,心里也不能认同,现在青囊门一脉,除了天星城的七师妹和九师妹外出未归,就只剩下你我二人,师傅,青囊门落到如此地步,你不觉得愧对我青囊门历代列祖列宗吗?”
韩雨阳对朴襄君的“大事”之说,自然是不能认同,话锋一转,却抛开韩家和朴襄君的恩怨,责之以青囊门的“大事”。
“青囊门的列祖列宗?韩雨阳,青囊门没有欺师犯上的悖逆之徒,你刚刚已经不是青囊门弟子了,青囊门怎么样,和你无关。”
朴襄君额前冒出了细微的汗珠,显然,压制死愿刀,对现在的她,绝非易事。
她在丹心岛上全力研制戒除醉仙丹的解药,对青囊门的发展,自然用心有所不足,她是青囊门近千年来第一个元婴修士,原本是青囊门中兴的希望所在,不料事与愿违,青囊门不仅中兴之日遥遥无期,现在能不能传承下去,也是岌岌可危,朴襄君一念至此,也自觉有几分心虚理亏,将韩雨阳开除出青囊门的借口,已是有点蛮不讲理。
如果是在平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元婴真君,炼丹神师,蛮不讲理就蛮不讲理了,她讲的,就是道理,韩雨阳纵然不服气,也只能忍着,但现在,显然不是平时。
“呵呵,师傅,青囊门传承久远,不是师傅一个人的青囊门,我是不是青囊门弟子,不是师傅一个人说了算的。”
看了看面色茫然的慕容雪菲,韩雨阳暗暗松了一口气。
“韩雨阳,你不仅要替韩家报仇,还想要完整无缺的五行悟道鼎吧?”
凤如山看了看慕容雪菲和林飞凤,摸出一个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口,蓦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