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奇怪,表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她不是去了京城吗?这才发生一天,怎么可能就知道了?苏家纺织那边都是她在掌管,要不是碍于她是女儿身,那这苏家哪里还有我什么事?”苏伦听到这话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想起苏彤,他却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苏彤,十九岁,苏家长女,其家族掌控松江大半纺织机械生产供应,其舅母为明末西学宗师王徵之二女,自幼聪慧明锐,自有主张,腹中锦绣文章颇佳,为苏松杭一代闺秀中之魁首,自幼没有裹脚,性情倔强执拗刚毅,无人能管。因受王徵影响,对机械学颇为熟稔,十六岁便初显经商才能,经过三年时间,整个苏家已经被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刚刚从京城结束工作的苏彤正往回赶,还没到松江府,下面人就说接到了飞鸽传书,了内容后,她心中暗骂苏伦不懂事,赶紧叫人回去传话了。
下了船来,在赶回家的路上,她有仔仔细细地向知情人询问,这才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对这个名叫张雷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当苏彤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苏伦正在院子里,到她之后,他惊讶地说道:“表姐,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事情提前做完回来了,恐怕这松江府都要被你翻天了。”苏彤愠怒道。
苏伦完全不见了平时的嚣张气焰,赔笑道:“表姐,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松江府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翻天呢?莫不是你听到什么谣传了吧?叛军又还没打过来。”
崇祯五年正月初二日,叛将孔有德近逼登州城,张可大请击之,而巡抚孙元化持抚议,不可。第二日才发兵合叛军,大败。其时耿仲明领元化中军,心怀叛志,夜半,有德军至城,仲明等举火为内应,导敌自东门入,城破。初四日张可大乃解佩印付部卒,还署辞母,杀其妾陈氏,自缢而死。叛将孔有德杀官吏绅民几尽。逮捕巡抚孙元化及监军道王征,知府吴维城,同知贾名杰,蓬莱知县秦世英等。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我在回来的路上早就打探到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商业竞争要公平,才能够赢得市场,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苏彤发怒道,这苏伦虽然打小聪明,却似乎从来没把聪明用在正途上,家里面因为就他一个独苗苗,自然是宠爱有加,有时候苏彤将他批得狠了,家里老辈们还出来护着他,现在长大了,更是没人管得了他了。
苏伦一怔,然后无所谓地说道:“外面道听途说你也信,我都还没说话呢。”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总不可能大家都突然针对你一个人吧?松江府这么多人为什么他们就都那你开刀?说吧,老老实实交代了,等帮你兜着的我都帮你兜着,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你就完蛋了你。”作为这个唯一的男丁,大家总还是希望他学好的,所以尽管是如此劣迹斑斑,苏彤还是站在他这一边。
说起这个苏伦就来气,仗着大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干啥都要插一手,还是个女儿身,快二十岁了的人了都还不嫁了……
腹诽了一番过过干瘾,苏伦才将自己和张雷的过节从头到尾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遍。
“居然是这样……你确定你没说谎?外面的人可不是你这么说的。”苏彤疑惑地说道。
苏伦故作委屈地说道:“我的姐姐啊,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外面的人的啊?”
想了想,虽然苏伦顽劣了些,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苏彤点点头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现在你赶紧去叫那个郭育把木材还给人家,估计外边这流言也就没了。我猜测应该就是那个张雷出的主意。”
“唉,谁说不是,我也正怀疑是他,只是实在是没证据啊,要不然的话……”
苏伦还没说完,苏彤便杏目圆瞪,轻喝道:“要不然怎样?难不成你还想继续找人家的麻烦是不是?好不容易才搭上官府的线,要是你做的过了火,官府第一个饶不了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好吧。”苏伦缩了缩脖子,然后郁闷地吩咐陈宇飞拿了钱出去了。
郭育办公的地方,整个院子里都堆满了徐峰的木材,陈宇飞从木堆的缝隙中钻进了院子,找到了郭育。
他还来不及说话,郭育便开口抱怨道:“你来了……他到底是想要将这木头放在我这里多少时间?给我去问问去。”
陈玉飞送过去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赔笑道:“郭大人息怒息怒,我这次来不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情的么?就在刚刚,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
“哦?她回来了么?也好,她做事可比你们家少爷靠谱多了,我听说苏家就这娘们管着的,想必她对这事也知道了吧?怎么说?”郭育一边将银票收好一边问道。
对于郭育所说的关于苏伦极度不靠谱的言论陈玉飞表示相当赞同,然后说道:“我们大小姐的意思是将这木头送回去,然后这外边的流言恐怕也就熄了。”
“哟,这么直接?那她的意思是你们苏家和那个张雷和解了?”郭育挑了挑眉毛,问道。
陈玉飞苦笑道:“郭大人,这你可就想错了,按照我对少爷的了解,等到小姐一走,他必然会卷土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