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咱都没听错,门主大人是这么说的。”有个年轻的伙计说道,“我反正就等着看,看到底是谁毁了咱的店,这辈子我就在这儿混饭吃了,下次谁也别想来碰咱的东西!”
“对,再来就跟他们拼了!”伙计们一个个握紧扫把,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六方门内一直都静悄悄的,走在路上的人也是行色匆匆神情严峻,大院上方似乎被一重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程阳刚刚回到门派,还没来得及到达自己的卧室,就有仆人急急忙忙跑来找他:“门主,副门主请您过去一趟。”
“哦?”程阳的心又是一沉,“出什么事了?”
“老师祖出事了。”仆人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程阳的威压,这威压让他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程阳脑袋一昏,险些就没站稳:“你说什么?”
“老……老师祖他出事了。”仆人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他感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吹过,当他抬起头来之后,程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色深沉,可是六方门议事大厅内却人声鼎沸,偌大的厅堂被两百多号人填塞的满满当当,大家三五成群,愤慨的议论着。
“他娘的,歪脑筋居然动到师祖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喊声最大的是江大炮,他圆滚滚的身体上,扛着一个硕大的脑袋,此刻那张脸孔已经被血冲的通红。
“该怎么办?门主倒是拿个主意啊。”有人低声不满的说道。
程阳坐在主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可是别人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表情,顶多就是阴沉罢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纸条,这是从响水镇老宅内送来的,庄闲失踪,而这张纸条则同时出现在他的书桌上。
“阳儿……”人前,古大山还是溺爱的称他为阳儿,“算为师的求你,快些想办法吧,不能再这么忍耐下去了。”
“是啊师侄,门主,那可是我们六方门的开派鼻祖啊,是我们六方门最重要的长辈。那抓了他的人,就等于把咱们整个门派都捏在手心里了……”蒋云对师傅的感情很深,此刻他的双目通红,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程阳看了看古大山和蒋云,又看了看乱成一锅粥的六方门弟子们,沉声说道:“都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可是这可容纳几百人的厅内每个角落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
瞬间,嘈杂的大厅变得如死水一样的宁静,静的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两百多双眼睛盯向同一个方向,他们都企图从程阳口中听到令他们感到振奋的话语。
“这段时间,有人在卯足了劲整我们。”程阳缓缓说道,“现在甚至危及到了师祖……”
“门主,你就说怎么办吧!”江大炮站在大厅门口大声吆喝着,“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保证不带怕死的!”他撸起袖子,恨不得马上就能杀出门去。
程阳看了他一眼,又淡淡说道:“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因为此刻我的心情跟你们是一样的,师祖此时下落不明,我也焦急难挨……”
渐渐的,大家的心情都冷却下来,不是平复,而是感到失望。他们已经从程阳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什么,而那些绝对不是此刻他们需要的。
“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大炮道,“直说吧,我们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何必遮遮掩掩呢?”他这话语就已经带着一些不敬了。
“大炮,不得放肆!”蒋云怒斥道,“门主虽然是你同辈师兄弟,但是现在他是门主,你是弟子,长幼尊卑还要遵从的!”
江大炮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师傅的话却是十分听从,此刻被骂了,只能强忍住怒火,偃旗息鼓了。然而此时,众弟子们却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他们心中对程阳或多或少都有不满,甚至有人直接骂他没良心,上了位就不管师祖死活了。
一道声音自大厅角落里传来:“敢问门主,这件事情的始末究竟是什么?”
“对啊,一直到现在咱们都还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大炮趁机喊道。
“是啊,我们来明州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现在忽然有人这样针对咱们?”
质疑声此起彼伏,程阳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一时间他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门主,今日这件事你若不能给大伙儿一个交代,我们就要怀疑你是否真的能做门主了……”那角落里的人继续发难,这个时候程阳已经看到那人是谁——周维。